当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从商业街一直逛回公司大楼,又手牵手开开心心吃了顿两个小时的午饭后,公司上上下下从高管到清洁阿姨都知道了:自己家老板不仅真养了个送快递的小白脸,而且还对人家轻声细语嘘寒问暖关爱备至,好比供了尊佛。
而且她不仅对这个外面小哥一掷千金,对方对她也是体贴温柔,剥虾剔刺不在话下,夹菜擦嘴更是基本功,就差当众喂食撒狗粮。
这下再没人敢说什么“女老总仗着富婆身份对一制服小哥穷追猛打,却始终求而不得”了,仅一个中午的时间,传言已经更新为:“大富婆千金豪掷只为搏心上人一笑,小哥哥不想努力找老板靠本钱吃饭。”
至于童露的性别问题,没人在意。只要她还保持快递员的身份,就算不穿制服,也会被普通人自动带入“快递小哥”的形象。
虽说前后两个传言在某种程度上区别不大,但作为传言的主角,阿茕依然很开心:至少她成功证明了自己还是有人要的。
等到晃荡够了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还有个意外惊喜在等着两人:这次任务中,最大的炮灰出场了。
易诚山站在花店门口,手上抱着一束淡黄的玫瑰,旁边米莱还在往里面挑些深紫的勿忘我配上去。
“用紫色的花加上这种淡色的最好,而且两种花一大一小的,加在一起又不会喧宾夺主……”米莱声音柔且轻,用花店老板的专注态度介绍着关于花卉的基础知识,站在她身边的易诚山小声回应着,心思却明显不在花束上面:
他一直看着米莱的侧脸,眼神沉稳而饱含深情。
“看到了?”用指节轻敲身边的阿茕,童露暗搓搓把人拉进对面小楼阴暗的楼道拐角处躲起来:“那才是人类爱情真正的样子,不缓不急,自然流露,润物细无声;他们俩在原位面中设定是青梅竹马对吧?我打赌,下一秒那个男的就要把手上的花买下来再送给主角了。”
事实果然如此:等米莱扎好花束想递给易诚山的时候,那个看上去正正经经的大男孩红了脸,又扶着花束的缎带位置将它缓缓递了回去:
“那个,那个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能送花的对象,所以这束花买下来干脆送你得了。”他摸摸鼻尖,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因为你看,最近天气挺好不是吗?我觉得应该庆祝一下……但是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就直接让你挑了。”
“对不起啊,本来该给你一个惊喜的,我是不是又搞砸了?”大男孩越是想强装镇定,耳廓的红晕就越是明显:“嗯,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啦,我最近已经在一家侓师事务所找了实习,老板说我过不了多久就能自己处理案子了,到时候,到时候……”
他结结巴巴,最后也不敢吐露心迹:“到时候我就请你一起吃顿饭,你看怎么样?”
“好呀。”米莱抱着那束花浅浅微笑,有阳光穿过顶棚照在她脸上,让她看上去像棵柔顺简单的植物,双颊处却因为短暂的春天开出淡粉的花。
“诶,人类的初恋啊,真是个美好的东西。”虽然不理解这种“把别人的东西又送还给别人当礼物”是种什么样的直男操作,但阿茕还是会为了这一刻的光景而感叹:
“你看那个易诚山,真的好像一条狗。”
“没错,他是挺像狗的,想条还不会叫,尾巴已经摇到能上天的小奶狗。”原来这人叫“易诚山”,无声记下一个关键角色名的童露点了下头,对于主神的其妙比喻,她不仅能理解,而且还表示赞同:“怪不得‘初恋’又叫做‘puppylove’。”
同为初恋的两人,可不就像是两只小狗,一般让人看了不自觉发笑么?
站在楼梯拐角,阿茕看着外面那仿佛发光的两人,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童露,我问你呀,”随即偏过头去:“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难道除了卧室,人类的恋爱也不能被别人看到?”她撅起粉嘟嘟的嘴唇,眼睛里有星星的尾巴:“我们是不是在干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