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坐在左首位置上身穿蓝色圆领短袍的青年也微微一笑,道:“薛驸马,看来你还有点自知自明,知道自己气度胸襟小了些,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还有机会,不要怕。”
这年轻人一直没有说话,此刻说话,却完全模仿身材魁梧之人说话时的模样和腔调,一字一句甚是逼真,神态也惟妙惟肖,宛若真人。
薛万彻闻言,伸出右拳,轻轻在他身上锤了一下,装着生气的样子,道:“薛驸马是你叫的吗?叫姨夫。”
蓝袍青年道:“我比你大,才不叫你姨夫,想沾我便宜,门都没有。”
薛万彻眼睛一瞪,道:“柴令武,我年龄是比你小,但辈分却比你大,你不叫姨夫,叫姑父也行,不然一会儿我告诉你姨妈,让她收拾你。”
说完哈哈一笑。
柴令武道:“薛万彻,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明明比我小,还要装出个以小压大的样子,难道我怕你不成。叫声柴哥,我心情一高兴,便饶你性命。”
那身材魁梧之人,哈哈一笑,道:“好了,你们两个成何体统,都是驸马,却这般没大没小。”
虽然说话轻描淡写,但却不怒自威。两人听见,相互一瞪,随即停了下来。
原来这个穿蓝色短袍的青年叫柴令武,他的母亲是唐高祖李渊的第三个女儿平阳公主,而他的老婆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第七个女儿巴陵公主。按照母亲的辈分,他要叫薛万彻为姨夫,按照妻子这边的辈分,他又叫薛万彻为姑父。
但因为自己年龄要比薛万彻大一岁,两个人又非常投机,亲如兄弟,故而经常走到一起,相互之间总想分个高低,一个要在辈分上赢定对方,一个却要在年龄上胜过对方,但多年下来,谁也没有胜过对方,见面时依旧会免不了言语相撞,再起争执。
时间长了,大小辈分之争倒成了次要之事,而借此渲染热闹气氛却成了常态,故而他们每次见面,总免不了打打闹闹,也常以此为笑料,相互挑逗对方。
柳诗诗心道:“这两个年轻人都是驸马,那这个年龄大的,也必是个大人物。他在我面前刻意隐瞒自己身份,一定有什么目的。”
只见那身材魁梧之人站起身来,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一把精致扇子,手臂一伸,那把扇子便“哗啦”一声舒展开来。
他颇有兴致地摇着扇子,向柳诗诗身边走来。
柳诗诗见她走了过来,微微将头一低,偷偷瞄了一眼,只见他气定神闲,步履坚实,手中那把扇子金光灿烂,饶是惹人眼目。那扇子的边骨和芯骨灿黄耀眼,显然是黄金打造制成。扇面是浅色黄蓝相间的极品蜀绸做成,上面是一副山水相连的风景画,登峦叠嶂,湖水淼淼,湖光山色浑然一体。一只大鸟掠过水面,振翅高飞,向高空飞去。
那人身材高大,甚是魁梧,比刚才坐在茶几时更显伟岸健壮,目光犀利,充满自信。
他走到柳诗诗身边,站在她的左侧,略略低头,低声说道:“你真是独孤绮罗?”
柳诗诗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嗯”了一声,旋即又低下头,说道:“奴婢不是独孤绮罗,又能是谁?”
她这样回答,等于承认自己就是独孤绮罗。
那人道:“好,你果真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