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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妮等了许久,后座始终静悄悄的,似是无人一般。
她知道他不是一个爱论功邀赏的人,但总归要给她一个解释或劝说吧,可他不解人意地秉持着一贯的少言寡语。
单妮莫名地烦躁,她没好气地开口:“喉糖治不了咽炎。”
“是治不了,但可以让你暂时舒服些。”
糖可以缓解咽痛。
医生叮嘱过单妮:慢性咽炎是教师的职业病,你平时注意保护嗓子,随身带一包糖。什么糖都可以,嗓子痛时含一颗,糖浆包裹咽喉,会让你暂时舒服些。
他的细心周到,让单妮越发烦躁:“不吃,太苦。”
廖东抬眸盯着女人立体感十足的侧脸,从他的角度看去她鼻梁过挺,薄唇抿成一线,她美得凌厉,甚至带些刻薄。但无论怎样,都无损她的漂亮。
他摸不清她话里的真假,喉糖毕竟是糖,糖是甜的,不过是掺杂了淡淡的草药味,算不得苦。可她的疏冷让她看起来一本正经不似蒙骗。
廖东摸出另一板喉糖,掰折着塑料铝板含了一颗在嘴里,细品之下确实有苦涩的味道。
他抿唇,默了一会儿,记起谢文转每次见面必分给他的糖。他摸了摸口袋,竟然没有丢。也是,谢文转上一秒还在发糖,下一秒讲台上就出演闹剧,他想都没想就随谢文转跳了起来,糖自然是顺手就塞进了裤兜。
糖纸包的尚算平整,廖东理了理,把糖果搁在之前递出的那板喉糖上:“吃这个,不苦。”
单妮扫了一眼扶手盒上多出来的那块奶糖,大白兔奶糖,她眯了下眼,勾了方向盘靠路边停车。
“呵,你什么意思?”
他买喉糖,她多少可以理解。但凡上过她课的学生,都知道她不爱用聒耳麻烦的麦克风,纯粹用真声讲课,一大节课上完,轻则嗓子哑,重则说不出话。他买“冰袋”时顺手带一盒喉糖算他有心。可这奶糖,说变出来就变出来,他一个大男生备着糖等着给女生发?
“嗯?”
廖东看着她微蹙的眉,不懂她的愠怒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