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师兄他……”
“明白了,放宽心。该道歉的我会道歉的。”吕牧并没在意,他觉得蓝宗义这种人太正派,正派人的人心胸似乎都那么不够豁达,也许又是要面子的事,既然这样给他点面子,给他找个台阶下就得了。
吕牧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滑了?”
岁月不知不觉,当年的狂,今天几乎已经内敛的干干净净,若不是被激怒,他再也不想放什么狂言。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狂,所谓修为比人狂,做事比人狂,狂出另一个境界罢了。
但他没想到蓝宗义不是心胸狭窄,而是根本另有原因,原因就是自杀的夜叉皇摇虏,当夜一场巨战,很多人都死去,摇虏与吕牧互出拼命绝招,结果吕牧一刀断了摇虏一条腿,吕牧本来要死在摇虏掌下,但吾将即使出现,吕牧得以免死。尔后摇虏见大势已去,突然顿悟万物皆空,已经生无可恋,带着皇者的尊严和孤傲让吕牧被迫出刀而死。
而蓝宗义,就是摇虏的好友,准确来说,摇虏是他女婿,他年轻时候拜进山门的时候就有一女,所以没人知道他之前经历过什么,一个人带着一岁多的女儿拜见山门,前任禅尊正好刚刚继任,所以收他做大弟子。
摇虏一死,那些嫔妃们(摇虏痴迷禅武,并没有多少心思去关爱他的女人们,当夜一场大战,似的不仅仅是士兵,那些嫔妃宫女死的也是七七八八)也不在了,蓝宗义的女儿当然也不幸遭殃。
见了面没杀吕牧,已经算是他豁达了。
白髦叹着气:“我当时下山为我弟弟报仇之时,还不知道飞天王的野心,更不晓得你们和摇虏、飞天王之间的博弈,没有及时告诉大师兄,以至于他没有帮上忙,所以对我更是不怎么友好了。”
蓝宗义的意思是:出一口气,否则死都不得安生,无颜面对摇虏和他的女儿。
吕牧站的笔直:“理论上我是不能跟你打的,赢了让你丢了面子,输了,我心里不舒服。”
蓝宗义道:“那你想怎么样?”
“听说你们后山风景不错,就去那里一战,如何?”
“满足你。”蓝宗义一甩袖子去往后山,那后山风景确实不错,但真的走过去却惊心动魄,原因就是从外面看,这山并不高,但到了后山,便见到一条巨大的鸿沟,深渊万丈,深不见底,早春的狂风从深渊地下往上吹么,时常让人不敢靠近。
最要命的是,正前方一条铁索从这边飞跃到了那边山头,数百米的距离,中间有一块巴掌大木板,和铁索的宽度一样,但迎风晃着,触目惊心。
白髦皱眉道:“这是师叔早年修炼禅功的地方,就单脚立在那木板之上,不吃不喝,站立一年,那地方据说能闻听自然之声,蕴含着天音。”
蓝宗义的意思就是在这里比试。
他已经走到了那木板之上,单脚站立,用脚尖点在木板的边缘,提了一口气,立在狂风之中,不动如松。意思是:让出一半地方供吕牧踩踏,两人就在这上面一战,且生死不论,可见蓝宗义有多想干掉吕牧报仇。
可这本来就不是吕牧的错,用吕牧现在的话说就是:种下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以前我不懂,最近一段时间才深有体会,要想了结,必须正面面对。
白髦担心道:“可你的修为?”
“未必比他差。”吕牧爽朗一笑:“白老哥还真够担心我的,你放心,我不会被他怎么样的,我死不了。”
说是无人,其实从吕牧上山之后,就有很多人偷偷看着他一举一动,毕竟他的传奇事迹很多,这一来,便有数十人蹲在了暗处观看,当得知吕牧要与这里的首座大战,简直不可置信。
“那姓吕的竟然敢和咱们师伯祖叫板,是不是太狂了点?”
“你懂什么?吕牧修为绝对不低,否则他能这么出名?”
“说的也有理。”
也有人道:“听说吕牧一直逃亡,大大小小数百战,胜的不少,败绩更多。”%0b
“没见识!人家吕牧用的你们指指点点?七国国师,开光小涅盘,咱们师伯祖做得到?”
看不看好,总之,山风狂烈,吹的深渊之上的铁索摇摇晃晃,上面的人却逍遥地很,两人单脚而立,随风而走,禅功都不俗。
吕牧笑对着蓝宗义,千花千世界散开,随时准备吞噬蓝宗义,若真的拼杀起来,吕牧自信蓝宗义必定挣脱不开自己千世界大意,他手中有刀,却拄在空气中,随风摇摆。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唯有山风从下而上的狂吹,两人的长衫被吹的猎猎作响,骤然,蓝宗义出手,周围的风化作有形之物,但见无数风刀斩了过来,带着愤懑的尖啸,刀气四散开来,忽然汇聚全部斩向吕牧。
“真是幸运啊,咱们还是第一次见叔叔伯出手,据说他能以风火雷电为武器,身边有什么,什么就是武器,是为‘无相不空’的境界。”
“且看吕牧如何应对,据说吕牧的道能斩天人境界。”
大家品评着,这只是第一回合,大家的心都被提了起来,却见吕牧听得风声巨变,巨谷之中亿万刀锋尽数向他斩来,蓝宗义距离他只有三拳,身上背劲气隔绝,那些刀风刮到他周围全部转向吕牧。
吕牧心念一动,一顶金钟罩在身上,前一批的刀锋斩到金钟之上,击得钟声如雷,发出尖啸和闷响,但见那钟上一道一道的裂纹慢慢蔓延,逐渐扩大,最后终于抵受不住狂烈的风刀猛然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