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裂。
花白老者脸上一惊,飞退。
老禅师还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略显生气。
谁都知道老禅师出手了,但是究竟什么时候出的手,怎么出的手,谁也没看到。只见老禅师显得更老了些,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衰弱。
“合三人之力,战退这老禅师,再要吕牧的命!”花白老者狠道。
“咳咳……老衲进入小涅槃,已经要坐化了,听说临近坐化的人自爆的时候会发出相当于传说中大日毙魔咒的三分力量,我想试一试。”
三位老者心里都是一骇,公子论立刻安抚,平静道:“老禅师修为高深,晚辈倾慕,还是保住身体的好。”
老禅师道:“那就听公子的,咦?公子还不走吗?”
公子论道:“老禅师,请别动气,晚辈这就走,只不过晚辈还有几句话要说。”
说完,看向吕牧。
吕牧早就不耐烦了,冷道:“怎么?不甘心?”
公子论点了点头:“弟弟奉命去和一直有些仇怨的国家结盟冰释前嫌,有足够的时间在此耗着,弟弟可以在山下等你,哥哥,你活不多久了。”
吕牧冷哼一声:“别他妈哥哥弟弟的叫个没完,小爷草莽出身,比不了你金玉之体,想杀我,这辈子和下辈子,都不可能!”
花白头发的老者冷道:“小子,下了山,我就让你死!”
“什么鸟在叫?”吕牧一转身,到处看着,挠着头,喃喃道:“什么鸟叫的好难听,像放屁一样。”
“你找死!”花白老者被激的浑身颤抖,忍不住就要发作。
老禅师干咳了两声,这花白头发老者立刻收了性子,甩袖冷哼一声。众人被老禅师随意又摄人的样子逗乐了。
公子论轻声道:“下山吧。”
那火云蛮俯下身来乖巧的低吼,七将军引路,三位老者断后,火云蛮冲天而起发出一声大吼,那天上的飞鸟惊得四散。
很久之后。
“呼……”众人都松了口气。
于是,散场之后,人都离去,有几个女弟子还在回味公子论留下的风采——处变不惊,从容儒雅,少年英俊,尊贵之身份。
同时,人们又想到吕牧。
——厚颜无耻,落拓不堪,胆大包天。
——简直天壤,云泥之别。
“这小子,遇到这么强的对手还不死,看来我们今后都拿他没办法了。”
顾人来拖着伤残的腿,他应该想到,如果吕牧现在忽然折返过来偷袭他,而且用对战公子论的那一指,只怕他剩下的手和腿都废了。
金晃晃面色沉重,觉得无力,觉得可恨,更觉得惊慌。
程恨钢什么想法都没有,什么也没感觉到,他只是看了看天,那天色渐渐沉重,一股瑞色在公子论离去之后就再也不见了。
“倒不如,我们趁他现在还未成长,捉了他,去公子论那里换回莲台?”顾人来还能笑的出来。
“现在公子论被老禅师三言两语就说走了,一定很透了吕牧这小子,咱们顺水推舟,他绝对会感激咱们!”
他喋喋不休,只是人已走远,没有人愿意理会他了。
疮痍的武场上,钟楼的钟还是没有挂上,吕牧靠在钟前,目光已经在山那边很远的地方。
是要走的时候了。
“这里已经给不了你什么,外面的世界如此浩大,道场林立,各种心经,战技,潜修起来,未必就不是公子论的对手。”老禅师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孩子,你天生具有未成熟的第九感,是那些遥远地方,叱咤风云,站在世界之巅的大圣们都难以企及的,拥有这么一座宝藏,你已经不算是一个凡夫了。现在你缺少的是一个能让你优势完全发挥出来的东西——一部深奥的心经,有心法为基准,你才能研究出更有价值的战技。”
“老衲在这等着你,走吧,在老衲未死的时候记得来看一眼,呵呵……”
“关门吧,风大,老衲迎风流泪的毛病加重了。”
不是加重,吕牧明白,老禅师这是舍不得他了,是真的流泪。
当年那个被他拔了胡子的老禅师,如慈祥的爷爷,如今死期已至,他不知道自己能为了老禅师做些什么。
为了能在公子论这样的强者手上活下来,为了找到火禅为老禅师突破开光境,他必须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