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自小维护自己的亲生姐姐都能害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她当初之所以答应与秦含霜合作,为的便是为儿谋前程,为女儿谋一份安定幸福的婚姻。若是反而因此事而将她们害了。她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怎么?胡氏,你终于怕了?”秦含霜仰头低笑了两声,再次望向胡氏的眸光中便是冷意乍现。
“哼,你将自己的亲姐姐和亲外甥都害死的人尚且不怕,我一个在家理家侍候家人的妇人,有什么好害怕的。”胡氏虽然害怕她对自己的女做出什么,却也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人,短暂的惊慌后,便强作镇定地道。
“哦,是吗?”秦含霜冷笑一声,忽然一把拉过离她最近的秦含蕾,右手一抬,一根银簪簪尖精准地抵住了她的喉咙,“你信不信我一簪下去,马上让她去见真正的秦家大小姐?”
秦含蕾被这突然一拉,垂眸看着喉间锐利的簪,竟是身体微颤着不敢挣扎,只对着胡氏哭道:“娘,救我,快救我啊。”跟来的几个丫环见此情景,亦是吓得脸色惨白,想要上前拉住,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也齐齐望向胡氏,等着她拿主意。
“秦含霜,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便是杀了你妹妹,你以为孙家会容你重回候府吗?”胡氏心口一紧,垂在身侧的两手亦捏出了汗,却强压下心中的害怕,有意提高了声音对着秦含霜喝道。
秦含霜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她有意提高以让下面的人察觉到的音量,像是被她说得神情一黯,握着的簪微微一松,胡氏一见,慌忙对着秦含蕾使了个眼色。就在秦含蕾收到胡氏的暗示准备挣扎之际,秦含霜却似乎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忙不迭地伸手去拉秦含蕾,直将她拉扯得撞到了一旁碧纹的身上。
却不等楼下的人听到动静赶上来,眨眼的功夫,秦含霜忽然一把抱住发髻有些凌乱吓得脸色苍白的秦含蕾,迅速地将银簪收入袖中,抹着泪道:“妹妹啊,姐姐只是想告诉你,世事无常,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遇事更要学学母亲这般沉着冷静,切不可一遇着事便慌了神。她日嫁到夫家如何能拿出主母的风范来?”
就在楼下掌柜的欲领着伙计抬步上来一看究竟的时候,她抬起微红的双眼望向胡氏,抽噎着问道:“母亲,您说是不是?当初我但凡多听一点您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等田地。”说着,已搂着秦含蕾来到了胡氏的面前,还伸出手轻轻地帮她理着散乱的发髻,轻声道,“让妹妹受惊了。哈哈,让妹妹受惊了。”一边说着,她又兀自一一指着墙上的成衣,独自发笑着。
“秦含霜,你发什么神经?”终于从惊魂中回过神来的秦含蕾怒不可遏,转身便欲冲上去扇秦含霜几个耳光。胡氏一见秦含霜神情似乎有些不对,连忙喝止了她,“蕾儿,不可!”
这一时之间,她竟是搞不懂秦含霜到底是想害她的女儿,还是受刺激得了魔怔了。倘若是后者,女儿好不容易被她放开了,若是再惹得她上前来,岂不是又十分危险?
一直候在一旁静立不语的碧纹,终于走上前来,对着秦含霜道:“二小姐,你怎么又自个儿笑起来了?你都四处看了一个上午了,咱们回家吧。”
“哈哈,让妹妹受惊了。”秦含霜没有回答碧纹的话,只是转身又指着秦含蕾喃喃重复着同一句话,直指得她汗毛倒竖,看了母亲一眼,再也没了看衣料的兴致,急急地道,“母亲,咱们回家吧。”
“嗯,嗯,咱们走。”胡氏一把将女儿拉在自己的身旁,生怕秦含霜再次冲上来。二人急急地下了楼,面对掌柜不解的询问眼神,她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一会儿你让人将那匹印粉红缠枝蔷薇纹的鹅黄绸缎和那匹白色的轻纱,再另选一匹浅绿的缎,直接送去我府上便可以了。”说完,便仿佛是被火烧了屁股一般,拉着秦含蕾便快速地登上了门口的马车。
掌柜的看着秦含蕾微有些凌乱的发髻和她们匆匆离开的背影,再想到方才楼上传来的古怪的响动,心中的疑惑越发深了。连忙叫了一个伙计陪同,亲自上到楼上欲看个究竟。
可是,当他们蹬着楼梯上到二楼时,却只看到先前来的主仆二人还在细细地挑选着面料,间或还小声地议论一声布匹的好坏,轻声细语的,极是温柔知礼。便是厅堂里面,挂着的成衣和布匹,也没有丝毫的异样。
这是她们白天见了鬼,还是自个儿大白天的幻听了?正在掌柜的唏嘘不已的时候,秦含霜噙着一脸温婉的笑意转过身来,声音绵软地道:“你这店里的衣服样式我都很喜欢,只是我平时着惯了颜色浅淡的,我挑中了花纹的这几匹布颜色都太鲜亮了些。还是等下次你们店里再进了货,我再来裁上几身衣裳吧。”
说着,也不待掌柜的再多问,她浅浅一笑,便同着碧纹步履从容地走出了成衣铺。待到了街角转角处,她却是步一顿,抬目望着碧纹。
碧纹会意,右手微抬,藏在袖中的手上赫然多了一支牡丹花形金步摇。
“不错,动作够快。”秦含霜面无表情地赞了一句,伸手取过拿在手中掂量着,眸中闪露出的寒光越来越甚。(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