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襄客使劲咳了咳,捂住胸口幽幽道,“为师…为了救你…受了内伤。”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又是一连串猛咳。
汤小白脸上一黑,“被田千伤的?”
韩襄客忙不迭点头,期待这回能从自家徒儿口中听到些只言片语的安慰之词。
没成想汤小白开口便是嘲讽,“堂堂长老,竟被个弟子所伤。你武功这么水,到底是怎么做到长老的?”
韩襄客半是委屈半是理直气壮,“我有什么办法?我修的就是水系啊。”
他还真是大言不惭啊。汤小白翻了个白眼。
韩襄客见她又不理自己,忍不住伸手去戳她脸。
徒弟的脸蛋瓷白光洁,每次看到了他都忍不住想戳一戳,好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软的,还是只是一个瓷娃娃。
汤小白不耐烦的挥手打掉他凑上前的手指。
韩襄客满意松了口气,是活的。
“那田千和许卓功如何了?”汤小白忽然问道。她本不想提,可是每每想到那一幕,她就恨不能亲手杀了此二人。
“走了。”韩襄客笑眯眯道。随后便将后来发生的事大致与汤小白捋了一遍。
原来他们与二长老交手后不久,便有学生赶去传信,后带着大长老匆匆赶来。
大长老制止下正缠斗不休的两人,问了一遍缘由,总算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那日午间,许卓功主动跑去与二长老说南穗新收了只入了魔的灵兽,却绝口不提大长老先前早已为它们诊治过,只说此祸害不除,恐门派清誉受损。随后故意夸大其词说了一遍那两只蛮蛮伤人经过,又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知府是如何派人来山门申冤的,而汤小白南穗又是如何强横把人赶走的。
二长老对自己爱徒的话自然不疑有他,当即怒不可遏,就要给她们一个教训尝尝。
“这便是事情的起因了。”韩襄客手拄着下巴慢悠悠道,“至于结果嘛…那两人搬弄是非,又重伤同门子弟,心术不正,现已被逐出师门。二长老虽然是受他人蛊惑,可到底做错了事,被大长老罚闭门思过去了。”
汤小白听罢忍不住攥紧拳头,心有不甘。
那两个人伤了南穗,就这样走,真是便宜他们了。
韩襄客不说话,手却漫不经心覆上了汤小白紧攥的拳头,拎起瞧了瞧,啧啧两声,“徒弟心眼小。”
汤小白瞪他一眼。
韩襄客一本正经,“都说人攥紧拳头的大小便是心脏的大小,我看徒弟心眼小。”
“……”
“徒弟这么小心眼一定看不过那田千就这么走了吧?”韩襄客忽然一脸神秘兮兮的凑近了汤小白,“徒弟不用担心呀,你要知道为师可是很厉害呢,当时不过是稍稍显露了那么一点点真正的实力,便将那田千吓得整个人跌坐在地,形容疯癫,甚至被他父母接走时还是一脸痴傻,只怕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他脸上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得意洋洋。
汤小白翻了个白眼,“你?把他吓傻了?”
韩襄客点了点头。
“可你适才不还说自己被他打成了内伤么?”汤小白含笑看他,这么蹩脚又矛盾的说辞,也只有此人能厚着脸皮说出口了。
韩襄客经她一提醒,恍然大悟,赶紧捂住胸口作势咳咳了两声,“为师方才想起来了,是为师的旧疾复发,才被他钻了空子,不过后来为师很快调整了状态,当即…”
汤小白懒得理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韩襄客那边还没说完,眼看着徒弟这么着急往出走,不出片刻人已经踏出了门口,只将一个背影远远留给他,忍不住喊道,“徒儿去哪里?为师还没有……”
汤小白身形一闪,转眼消失在了拐角处。
“…讲完啊。”
韩襄客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将拳头攥紧又松开,比量半天,喃喃道,“徒弟就是心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