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汤小白只觉得心脏处一阵剧痛,似乎是叫人拿住了刀在一刀一刀的剜。
那痛感很快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流经到每个末枝细节处。
她曾受过很多次伤,也历经过很多生死,可她还从未这样痛过。
因为这回的疼痛与往日全都不一样。
汤小白在睡梦中也极不安稳,眼珠在眼皮下不断滚动,额间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面色苍白如纸。
她梦里梦见了那个女孩子。
全是那个女孩子。
那个自己醒来后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
那个吵闹又胆小的人。
那个说要保护她的人。
南穗。
汤小白眉头越皱越紧,那些片段和声音愈发强烈的侵袭着她的每一处神经,使她再无法安睡。
她睁开眼,怔怔望着头顶轻纱做的床幔,轻轻眨了眨,泪水便悄然顺着眼角扑簌簌滑落枕榻。
汤小白听见身旁有一声叹气传来,下意识转头去看。
韩襄客正托腮望着她,脸上写满愁容,见她看过来,又是一声叹气,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语气无奈又宠溺,“徒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惹麻烦。”
“你…”汤小白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她本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全不记得了。可在这些不记得里,她又分明清楚的记得……
“南穗呢?”汤小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韩襄客轻声安抚她道,“别担心,那把剑并未伤到要害,南穗性命无虞,只是她失血过多,暂时还没有醒来。”
汤小白犹疑的看着他,似乎不大相信他的话。
韩襄客见自己被怀疑,捂着胸口故作痛心疾首,“难道为师连这点信誉都没有了吗?”
汤小白叹了口气,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沙哑着嗓音问,“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韩襄客不假思索道,“还能发生什么,无非是徒儿你技不如人还非要逞能,最后被那田千打昏过去,幸好为师及时赶回来,危难时刻救了你一命呗。”
汤小白眼中狐疑更盛。可是看韩襄客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又不好说不信,只有干巴巴哦了一声,沉默不语。
“哦什么哦!”韩襄客伸手在她头上一敲,语气含嗔带怨,“莫说我是你师父,哪怕只是个普通的救命恩人也不该这个待遇。”
汤小白想了想,有理,于是又道,“多谢。”
韩襄客跳脚,“就没了?”
汤小白垂下眼想了想,再道,“若日后师父有用得到徒儿的地方,徒儿定当竭尽所能。”
韩襄客默默叹了口气。这回答……还真是……很符合她的一贯行事作风啊。
“风季呢?”半晌,汤小白开口问道。
听见这个名字,韩襄客似乎不大情愿,眼神哀怨的瞟了一眼汤小白,语气不满道,“南穗排在为师前面也就算了,为什么风季也排在为师前面?”
“什么?”汤小白一时没明白他话中意思。
韩襄客抗议道,“难道不该先问问为师如何吗?”
汤小白还是不大懂,“问什么?你不就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