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鹰掠过,划破长空。[燃^文^书库][]
发出尖锐的唳鸣。
那叫声凝而不散,在旷野中久久回荡,带着莫名的悲凉。
马三爷双手抱怀,沉声道:“小兄弟,不瞒你说,你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他来回踱步,忽地笑道:“但是你如果识相,我保证给你来个痛快的,而且不会找你家人麻烦。”
听到家人的时候,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叫吕阳……是……是黎明日报记者……我是来……来收集资料……拍拍……拍照片做下期……下期杂志封面……”
“操!”
旁边端枪的汉子大骂一声,抬腿将他踹翻在地。他毫无招架能力,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头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地上的黄土沙石随着他的喘吸,呼哧呼哧地啃了一嘴。
马三爷见他那恶心样,脸上不由得露出嫌弃,摆手道:“快给扶起来,再看一会我这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指着旁边的汉子,皱眉道:“我说你们也是,好好的人让你们给祸害成这副模样,还有没有点文明了?你们是野蛮人啊?简直就是反人类!”
“是是是,三爷说的是。”
旁边的汉子边点头边向后退。其他几人见这小子溜的快,也不甘示弱的脚下磨蹭,尽量离马三爷远点。
其中一个人面膛紫黑,眼白上泛着幽幽赤芒,头发卷曲如同羊毛。一双手掌青筋毕露,虽然空着手,但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摄人气势,在如此近的距离,他要是突然发难。包括马三爷在内的所有人,都不会有机会活着离开。
这种气势不是因为他长得丑,也不是因为他长得黑。而是因为他常年所生存的环境造成的,天知道他究竟和什么人为伍,他这双如鹰爪般的手掌到底扼死过多少活生生的人。
他上前一步将地上的人扶起,还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污。
马三爷点头称赞:“不错啊,札娃子,以后跟着我吧。”
名叫札娃子的男人顿了顿,风干成橘子皮似的脸上猛地一抽,摇头道:“三爷,不行,我是亚兰的人。”
札娃子的声音晦涩难懂,说着一口古怪的汉语。
马三爷撇了下嘴,问道:“你是克什米尔过来的?”
此地毗邻印度和巴基斯坦,而克什米尔却是个倒霉的地段,一半归印度掌控,一半归巴基斯坦管辖。
克什米尔这个国家又是宗教敏感的典型,一些人信奉伊斯兰教,他们就帮助自己的神去打另一个神。另一帮信奉印度教,他们又帮助自己的神反抗对方的神。
打来打去死的都是人类,两大神依然高高在上,不言不语……
马三爷心里经常纳闷:“他妈神仙的事儿你们跟着凑啥热闹!”
在加上印巴两国领土的不明确,半个世纪以来战火从未断过,而且还都跟中国扯皮。今天把边境往这边挪两米,明天又给推回去一米半。
札娃子低头不语,保持沉默,却是没有回答。
马三爷悻悻然,不再理他。
他来到吕阳面前,慢慢蹲下,在脖子里扯出一串菩提念珠,放在手中一下一下的盘念着:“小同志,不要再固执了。和你一同来的女人在什么地方?”
“我叫吕阳……是黎明日报的记者……”
吕阳麻木的重复着这句话,跟之前的几十次拷问结果一模一样。
“何苦呢!”马三爷向札娃子使了个眼色,道:“别弄死了。”
“嗯。”
札娃子点头,来到吕阳身旁,干硬的手掌突然戳向他的胸口,随着“咔嚓”一声,吕阳的一根肋骨便被他扭成了两断。
要弄断一个人的肋骨并不是件难事,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找准位置,全力出手,都可以将别人的肋骨击断。但札娃子却没有握拳,也没有击打,而是凭借着五根钢爪般的手指,生生将吕阳的骨头扭成了两截!
吕阳痛苦的弯着腰,张大的嘴巴发出冷哼声,却是没有喊出来。
土丘后的女人紧咬牙关,滚汤的泪水在身体里沸腾,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每一个人,要将他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深深烙进脑海中。
“你们这些‘国’字头的,就是死脑筋,嘴里咬个屎橛子,拿麻花跟你换都不干。”马三爷看着吕阳扭曲的脸庞,心中也不免升出一丝敬佩。
他拍了拍吕阳的肩膀,沉声道:“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保你活命。你知道的,我马三爷从来不会出尔反尔,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但是这次我为你破例,上头要你死,我保你活,只要你配合。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
吕阳被挖掉的眼窝里流出一行血泪,轻声笑道:“没用的,我的命是祖国的,让我向你们低头,想都不要想了。”
他竟然在笑,马三爷很诧异,他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马三爷更诧异的是,抓住他到现在,足足过了三天,这三天里所有能用的手段都在他身上使了一遍,连眼睛都给挖了出来。但吕阳由始至终都在重复一句话,就是那句记者云云的屁话。
可现在他说别的了,他不再继续重复。
马三爷长叹一声,没有言语。因为此时此刻,吕阳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抱了必死的决心!
札娃子嘴角牵起古怪的笑容,一把抓过吕阳的胳膊,反手托住肘关节,用力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