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否则也不会私下审你了。”看吧,她又徇私了,牵一发而动身,不但纳兰司许会死,柳芯蝶要死,柳芯蝶的家人要死,雪歌要死,程永风现在看似还在丞相位置上,但已经受到不小影响,她不相信墨千寒没收到大臣们弹劾程永风的折子,甚至还要求必须赐死雪歌的折子都有。
那天程永风不该跪在无尘殿外,那可是秽乱宫闱之罪,必定被弹劾教女无方,有那样一个女儿,便不配高居丞相之位,还有雪歌,多的是人想她死,这样一来,程永风私心里也会对墨千寒寒心。
云栖梧若乱说,真真是死一片人,也包括她祝思云,身为帝后,却去为一个罪人求情,来到古代这么久,早看透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百姓集体发怒,从她fā qing期过后,墨千寒几乎就没怎么出过御书房,忙得天昏地暗,估计三分之一都跟程永风有关。
太多太多的无奈,让她不得不逼云栖梧闭嘴。
“你要如何保证我残害下人,又陷害程雪歌,而家人不受殃及?”
“你犯事,本就与你家人无关,就像雪歌一样,丞相还是丞相,我拼着名誉不要救了雪歌一命,丞相当然会卖我面子,如今雪歌再沉冤得雪,那丞相之位也可稳如泰山,家族会被你牵连,无非是其余官员给你爹使绊子,帝君又因着你坐视不管罢了,可丞相若出面请你爹吃顿酒,我想,也没人会因为你去折腾云家,这样合理吗?”
说到最后,已经有点口齿不清了,面上还依旧保持着镇静。
云栖梧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瞅了近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双手交叠,俯身叩拜:“臣妾任凭帝后发落!”
“阿娇你记录好给她签字画押,然后交给陛下让他自己定罪,我乏了,先回寝殿歇息。”站起身揉着脖子快快离场,痛死了痛死了,墨千寒,你他奶奶的给我等着瞧,这口气要能咽下,她就不是祝思云。
“恭送帝后!”
一切笔录做好,落玉娇把口供递过去,见对方都不等印泥,咬破手指直接按手印便好奇的问:“你就那么相信她一定可以保住你家人?”
云栖梧很爽快地把绢布扔回,还散发着她的高傲,冷言道:“用人不疑!”讨厌归讨厌,可白月湘自大病一场醒来后,变得越来越奇怪,以前那么在乎自己的声誉,却因一个程雪歌差点毁于一旦,正因这事,她选择了信任,而且有些事一旦暴露,神仙也难保她云家。
忽然觉得白月湘并没她想的那么不济,甭管是否有这么多羽翼帮衬她,可她的确是在自己还未得到墨千寒重视前就把她给彻底扳倒了,真正最无用的竟是她云栖梧。
“月月向来说一不二,这点你大可放心。”穆涟依起身憎恨的看着她,后又转向那个不曾开过口的小秧,其实她也大可以向月月求情,好歹能保住一命,但她没有,果然丫鬟什么的,还是娘家跟来的比较靠谱:“小秧,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好奴婢,哪怕你的主子作恶多端,你依旧与她同生共死,忠心可表。”
云栖梧这才想起这事,扭头一看,小秧正冲她无所谓的笑笑,吸吸鼻子,爬过去甩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贱人,活着的时候气本夫人,到死还想……”
小秧不知痛一样,望着云栖梧摇摇头:“主子,罢了,您不必再顾虑奴婢了,活着奴婢伺候您,死了,奴婢还要去伺候您,您没了,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好了,奴婢扶您起来。”
“你……”云栖梧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是啊,就算她活着,又能好到哪里去?半响叹出口气,跟着站起。
“那涟依你看着她俩,我去见陛下。”落玉娇抖抖供词,带上贴身婢女向外走去。
云栖梧紧紧拉着小秧的手,无意间看到穆涟依得意的嘴脸,垂头鄙夷勾唇,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呵呵,白月湘,活着弄不倒你,死了,照样可以将你挫骨扬灰,慢慢受着去吧,我会在地府等着你的。
一群蠢材。
“陛下,这些都是云栖梧亲口认下的罪行,也已画押,人如今就在紫宸宫,等待您裁决。”
墨千寒慢慢将手中奏折放下,专心于供词,越看,眉头拧得越紧,脸色也越是凌冽,抬眸对上下方女孩儿:“她为何要陷害程氏?”
落玉娇在男人看向她时,已经将视线移开,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越来越畏惧他,或许是身边有了更能为她做主的人,不再仅仅只依附他而活,心中难免产生小小排斥,铿锵有力的回禀:“并非是想要害雪歌妹妹,她是想铲除帝后姐姐的一切势力,等帝后姐姐无人可依时,再彻底扳倒,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就她?”等女孩儿点头后,男人捏着绢布忽地笑了:“后宫最近可真是热闹,让本君都不敢置信,来人!”
守在外面的神佑军统领立马进屋:“属下在!”
不耐烦的将绢布扔到了落玉娇身旁:“去紫宸宫将云栖梧押至刑部仔细审理,若情况属实,直接将她与贴身宫婢小秧赐于自尽,不必再上报!”
“属下遵命!”接过落玉娇递来的供词风一样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