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筠将月剑横在眼前,掌心向内,想着万一抵抗不住遭反噬的话,正好及时脱手。
崔筠长公主从木桌上腾起,柏香舞起手中“绿绦”,剑锋直指崔筠长公主。崔筠两脚随着两腿横劈分散两极,尖峰迎来之时,崔筠背落地面旋转,膝盖瞬间弯折,左脚背和右脚底夹住子宁剑,上身随后用力悬空,在侧身将短匕的刀锋怼上子宁剑后,两脚落下,以几乎看不见的鬼步顺着子宁剑的去向平行。
子宁剑与月剑争锋相对,崔筠长公主活这么大,第一次见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就连在书上都不曾记载,紧闭双眼,根本不敢看,全凭耳朵听音,以在准确时机和必要时“牺牲”掉手里的月剑。
果然,柏香就知道结果一定是这样。子宁剑与月剑的百年第一次交锋,平静得像一片死湖,没有火光霹雳,没有你死我活。
崔筠长公主并没有感受到强大的冲击力,脚步停下后,耳边呼啸出新的声音,是柳枝随风的轻飘柔软。
“这是……”崔筠长公主不敢相信自己睁开眼时看到的场景,站定在地面上,连呼吸声都变得通透,手指一动不动,对着眼前手中握着的月剑呢喃,“剑?”
子宁剑剑锋对上月剑剑锋后,月剑从柄后生出三尺窄面薄剑,剑轻软可上下摇摆,原来的短匕缩进剑柄内。
崔刈源知道夫人柏香是要测试二剑相遇后的结果,但也从未见过月剑的“真面目”,赶紧撕下自己身上的布条撒向月剑,软剑将那料子来回折成几段。
“果然厉害。”柏香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是真正的月剑本剑呐。
“舅母……舅舅……这……”崔筠长公主那样冷静、博学的人也开始语无伦次了。
柏香收回子宁剑,关回鞘内,走进崔筠长公主:“此法是我从一个长者那里听来的,便苦觅月剑,原来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筠儿,这是你的福气。”
“我知道这短匕是削铁如泥的,我用它砍过石头、削过甲骨,竟不料柄中还有玄机……”崔筠长公主责怪自己这样糟蹋宝贝,“它还能回去吗?将匕首、软剑两用?”
柏香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也太贪心了吧。”皇舅舅敲着崔筠长公主的头,嘲笑她。
崔筠长公主不断自己念叨:“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呢?”她将剑柄上的那颗红宝石摁下,软剑眨眼间缩入剑柄内,又变成了一支短匕。
“进去啦!舅母你看,软剑可以缩进去的。这颗红宝石我以前也一直摁,可就是摁不下去……诶,”崔筠长公主看着手中的红宝石,差点哭出来,“啊,怎么掉下来了?”
柏香倒是无感,有些宝贝见过就当满足了,顺便凑上去仔细看了一遍月剑,便笑说:“还剩一颗红宝石,说不懂呀,只有一次机会啦。”
崔筠长公主也猜到红色宝石和软剑的关系,听着皇舅母这样一说,仿佛心中掉了一团肉,疼得喘不过气来。
小环和五公子手牵着手站在门外,看着屋内一片狼藉,两个小家伙一动不动。五公子崔算这屋里藏了不少好宝贝呢,喜悦的心情瞬间下降到了冰点,连语气都是结过冰的:“你们做了什么?”
崔刈源、柏香、崔筠三人见着五公子的一脸懵相,各自摸头、低头、张望、嘴里念着“不知道”。
“皇舅舅!皇舅母!皇姊!”
孩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