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儿,”柏香拔出自己的子宁剑,“过两招?”
“小侄这一出现,舅母就要打打杀杀,”崔筠长公主嘟囔起小嘴,绕到崔刈源身旁,摇着皇舅舅的胳膊,“您也不管管,任随她膨胀得要欺负我了。”
崔刈源赶紧将崔筠长公主的手温柔甩开,往后退了三步:“在北国,可没有男人什么地位。二位姑娘有什么恩恩怨怨,我是管不着啦。”
看来崔筠长公主是免不了要与舅母来一场切磋了,环顾屋内,想着总要拿着点什么兵器吧,谁知一样有用的都没有。
“喏,月剑!”柏香盯着崔筠长公主腰间挂着的那柄短匕,早就挪不开眼了。
崔筠知道舅母是个兵器迷,说起来也是巧了,洞溪送给自己的这柄短匕和舅母手中的子宁剑皆为达施大师所铸,要是舅母不提,自己反倒是忘了。
“原来舅母是看上我的宝贝了。”崔筠长公主哭笑不得。
月剑出鞘,崔筠才从兴奋中理智过来,问:“我这是短匕,你那是长剑,算不上公平的。”
子宁剑的剑光是幽蓝色,剑身虽然清澈,却是看不清人影的,只是有或明或暗的阴影移动。剑柄是青铜色,像是被风沙侵蚀过似的,貌不惊人却传闻是人间难得宝剑,可做到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剑在铸成后被达施大师在特制的药水里整整煮了十三年,故而子宁剑便有让伤口被割开又合上的能力,准确来说,导致被子宁剑伤到的人真正死亡的原因是剑气入骨,伤及心肺,而非失血致命。执剑者柏香虽然随身带着它,来兴致的时候还拿出来练练手,却从不轻易伤人。
月剑虽称“剑”,却形为短匕,关于它的具体来历和能力,只有八个字:“达施大师”、“削铁如泥”。有许多见过这柄短匕的人都怀疑其是否为出自达施大师,却又实在想不出其他能够达到做工如此精巧的人。短匕呈月亮形状,不像汉人所用,手柄上镶嵌两颗绿色宝石,还有一处凹陷下去,如黄豆粒般大小,像是曾镶嵌过什么东西。
“看在你救了咱们家小环一命的份上,”柏香与崔刈源相视一笑,“舅母送你一份比小时候更大的大礼,望你喜欢。”
“什么?”崔筠长公主听得云里雾里,不知舅母所云大礼为何。大脑转了一大圈,潜意识觉得舅母说要将子宁剑送给自己了吧。心想:等会一定要先推辞三个来回,可不能像上次拿了洞溪的月剑一样“慷慨”。
柏香拿着子宁剑摆出架势,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子宁剑划过的空中有一阵风穿过,撩起她耳边的碎发。
“舅舅舅舅……舅母……”崔筠长公主学的那些功夫多来自国学堂和阿皇,这些招式在舅母眼中可不就是小菜一碟,眼见着子宁剑冲着自己而来,心中怎能不害怕!
子宁剑的绿光在崔筠长公主眼前一晃而过,在惊险之余,崔筠根本来不及思考自己该如何应对,刚侧身稳定重心,舅母便“九曲回肠”得像灵蛇一样,反身下腰进攻着自己的下盘。崔筠长公主轻攻极好,如轻羽离地刚好躲开,柏香一个转圈又将离手的子宁剑安安稳稳握在自己手上,朝着崔筠的卷云靴而去,崔筠横在空中,脚底擦过子宁剑的剑身,烫得脚底冒出白烟来,慌张之中用力一蹬,旋转着身子轻盈落在木桌上。
一股火烧的疼痛感由下而上。
“太弱了,我才一成力。拿月剑!”柏香提醒崔筠长公主。
崔筠将手中短匕看了两眼,眼睛里满是怀疑,难道要将短匕甩出去?可是下一步……
柏香停了片刻,等着崔筠做出反抗。
这下难倒崔筠长公主了,面对的要是普通的刀剑也就罢了,可是同是宝器,硬碰硬必定会两败俱伤。崔筠长公主灵感瞬现:那要看如何硬碰硬!
匕首小而精悍,短而刚硬,若论杀伤范围,肯定不及长剑,要是……未可见得。
“筠儿!”柏香又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