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立秋,除了高远的天空,就是满地的落叶,除此之外,微凉,气爽,趁着这些词,稍微不注意,身体就会发生病变。
最近几天,我着了凉,鼻子不通,喷嚏连天。于是,难受的不行,我就去门诊开了点感冒药。结果,说来也巧,从三楼出来的时候,在楼梯口,我竟然看到了某个让我日思夜想的身影。
摇摇摆摆的树叶间,他站在露天大堂的中央,上身穿着一件发亮的白衬衫,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落下来,他的背影很深,深到足够刻进松散的光晕中,从此跟着我的记忆,挥之不去。
“周习凉。”我激动的趴在栏杆上,冲他大声的叫,我一连叫了两遍,他才听到,扭过头,他的面孔比那天夜晚看到的更加棱角分明。微微愣了几秒,他慢慢仰起头,然后,他细长的眼睛眯起来,细密的笑就那样划破了薄雾,插进我的胸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依旧很激动,双手撑着栏杆,身子不停的往前抻。
人流太吵,他四下左右看了看,随即冲我摆摆手,指指自己的耳朵,我这才料到他是听不清楚的。于是,没有二话,我缩回身子,飞快转身,箭一般得向楼下跑去。
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似乎什么都可以用轨迹来规范,除了爱情。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依旧是中央大堂,我跑得有些急,再加上鼻子有点堵,这会儿气喘吁吁的。
“奥,我有个朋友的母亲生病了,刚帮她送完饭。”他笑,温润如玉,然后问我,“你呢?”
“我有些感冒,来开点药。”我摇了摇手里的口袋,
“感冒呀,你买了什么药?”他盯着我的口袋,问,
“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医生开的,我还没看那。”
“这样阿……”他扬扬眉毛,
“怎么?”我问,
“嗯,没事……”他耸耸肩,双眸透着光,“就是我妈说,感冒还是少吃药。否则抵抗力会变差的。”
他说到这的时候,我的鼻子有些痒,努力想要屏住气,可很不幸的,那个喷嚏还是硬生生的打了出来。
略微有些尴尬,我赶紧说,“我妈也这么说,不过这喷嚏接二连三的,而且鼻……”未说完,我就感觉鼻子底下一阵湿润,匆忙伸手去背包里翻纸巾,可惜,翻了半天都没找到,于是,我飞快转过身,用力吸着鼻子,我是从心底希望(虽然有些恶心)这鼻涕哪来哪去。然而,努力了几次都未成功,就在我心慌意乱的时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周习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低下头,在口袋里翻了翻,半分钟后,掏出一包纸巾,从里面抽出一张,径直向前,快走了几步,随即,毫无征兆的,他的面庞重新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然后,他歪着头,伸出手,就那样,一点一点,将我的鼻涕擦拭干净。
——
说句实在话,当周习凉手里的纸巾贴近我鼻子的那一刻,我真的期盼山崩地裂,地壳涌动,然后,大地在我脚下裂开,我就这样钻进去,躲开他的目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红耳赤的望着他把那张沾满我鼻涕的纸巾,扔进身旁的垃圾桶,丢人现眼。
努力想要组织好语言,争取将刚才一幕一笔带过。可惜,当我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眸光中,满满的,都是细碎的笑意。于是,我放弃了前面的想法,低下头,嘴角抽动了两下,
“那……那个……真不好意思。”
他没有做声,摆摆手,似乎并不太在意,然后,他将手里的纸包塞给我,冲我眨眨眼睛,“这个给你,留着吧。”
“奥……”尴尬的伸出手,我的脑子里依旧纠结于要在哪开一条地缝,钻进去。结果,我的三心二意导致了第二次的失礼,我没能接住他递来的纸巾。
眼见着那包纸巾从我手边落下,叽里咕噜滚了半米,我居然站在原地叫得像个怪胎,“呀!”
不过,阿弥陀佛,周习凉并没在意我的神经质,他飞快弯腰,捡起纸巾,转身,再一次,将它递了过来,只是,这会,他的眉梢不在挂着笑,而是多了几份担忧,他凑近过来,目光关切,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