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中山装就这样被辛锐‘发明’出来,蝉姨娘悟性本就不差,又是异常愉快地接受了这个风格,因此立刻回到后堂,投入到‘研发生产’中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清早,吕玲绮便蹦跳着来到辛锐房门口,大声嚷着叫辛锐起来吃早饭,说是饭后要带辛锐去街上转转。辛锐万般不情愿地从榻上起身,穿戴整齐了,又在仆役的侍奉下盥洗一番,这才缓缓跺至门前,满脸不情愿地跟着吕玲绮来到前厅。
从北海一路舟车劳顿来到濮阳,数日间考察市场一直不得清闲,昨天又在赤兔马背上连累带吓几乎丢了半条命,正是身心俱疲,本想着好好睡个自然醒,哪知吕玲绮这么‘敬业’,大有‘嫁鸡随鸡’的觉悟,竟像牛皮糖一样缠上了自己。
不过见面后辛锐敏感地觉得,吕玲绮似乎比昨天初见时起了不小变化,虽然恢复了活泼灵动,但小魔女在自己面前似乎少了几分放肆,多了许多好奇和崇拜,或者说是敬畏,这应该就是赤兔马事件造成的影响,‘劳资还真是充满王八之气’,被打扰了好梦的辛锐多少有些暗自开心。
早饭在蝉姨娘的妙手之下变得异常可口,辛锐禁不住多喝了一小碗莲子粥。
这个时代,多数人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起。这也跟生产力和生活水平有关,尤其是在多灾多难的汉末,生产力本就相对低下,中原农耕大多还是靠天吃饭,一方面数十年间天灾频繁,动辄旱涝蝗灾泛滥,粮食产量一再锐减,如此一来农民自热而然吃不饱,甚至还要逃荒,饥饿成为社会的常态,一天两顿饭都算好的,一顿饭算作稀疏平常,甚至三天两头断粮也不稀奇。
当然这种常态只是对于一定阶层而言,士族、大军阀、大商贾还是纸醉金迷,生活极尽豪奢,说白了,只要你有粮食,便是一天想吃八顿饭,也没人说你什么。
不抬杠的说,一日三餐对于吕布一家和北海大多数人来说,并不算稀奇,吕布属于大军阀,而北海相对偏僻,少有兵灾,唯一闹了个管亥的黄巾军,还被横空出世的辛锐灭杀在萌芽,再者北海城虽然地处黄河下游,水患严重,但孔融执政这些年,不知是天照应还是孔北海治理有方,几乎没发生过重大灾情,因此北海府库一直是充盈得紧,经常惠及百姓,所以只要不是离北海太远的偏鄙之地,百姓营养还是能跟得上的。
吃个饭感慨半天,辛锐满足地拍拍肚皮,大肆夸赞了蝉姨娘的厨艺,引得貂蝉喜笑颜开。吕布一早便去了军营,还特地命张辽赶到府上听小姐和辛锐调遣,若是出门更要护卫两人安全。
吕玲绮早就吃罢,耐心地等待辛锐,期间只是安静地坐着看辛锐吃喝,并无一丝不耐。貂蝉看在眼里,暗道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有缘。
饭后的主题自然是逛街,吕玲绮并不知辛锐前几日已经在濮阳转了个遍,为了表达东道主的热情,兴致盎然地拉着辛锐只顾出门前去。
濮阳城是东郡郡治,北临黄河,过河便是冀州,溯黄河西上,不远便是司州,交通便利,因此也是中原地区一个不小的贸易集散地,吕布占据此地之后,因陈宫和张邈等人进言安抚民众发展商贸的缘故,并未对当地横征暴敛,所以集市贸易几乎没受影响,丝毫不见萧条,相反吕布从前在并州等地的一些老关系,都贩马来此,甚至于之前有些罅隙的河内太守张杨,也派来使者,约定两地邦交正常化。
漫步城中商业大街,随处可见形形**商贾小贩,操着天南海北各种口音,吆喝推销着自己的货物。北地的骡马牲口,荆州的茶、竹制品,蜀中江东的粮米、织品,黄河的鲜鱼,中原各地的小吃饰品等等,叫人目不暇接。
辛锐陪吕玲绮在前面信步逛着,张辽带两个仆役只是远远跟在后面,这几位一早便得了小姐吩咐,因此并不去打扰‘小两口’独处。
尽管濮阳的集市自己之前转过几遍,也算熟门熟路,但既然出来‘约会’,辛锐也就耐着性子奉陪了,每路过一个摊子,不论好吃的还是好玩的,都要问问吕玲绮喜不喜欢,若是小姑娘点头,辛锐也不问价,随手从钱袋子抓出一把五铢钱,每家只取一点或一件,总之不叫摊主赔本,零食两人各分一块吃掉,小物件便先揣在怀里。
一路走下来,辛锐也是口若悬河,每样食物或者小玩意大抵都能说出个原产地和制作工艺,介绍给吕玲绮听,小丫头满脸的崇拜,再听到摊主夸奖辛锐博学多知,更叫她乐不可支,比自己受了夸奖还要得意。
所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似吕玲绮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魔头,竟也有变得颇为淑女的一天,张辽远远地见了,咋舌不已,心底对辛锐又是高看一眼。
街市颇长,两人走走停停脚程也慢得很,临近中午才走了三分之二,眼见沿街的商家小贩不少都收摊暂歇,辛锐才察觉此时已到了午饭的当口。
商量过吕玲绮之后,两人决定随便找家馆子吃午饭,吕玲绮叫辛锐稍待,走几步向后面跟着的张辽附耳说了几句,而后迅速回来继续拉着辛锐向前走去,张辽笑着点头,而后吩咐一名仆役折返回府,自己和剩下一名仆役继续远远地跟在两小后面。
行至一处饭馆门口,吕玲绮笑嘻嘻道:“锐哥哥,今天带你吃些好东西,这可是全城最好吃的一处馆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