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锐看看时间差不多,引众人离了陈宅,上马向城南赶去。不多时遥遥望见白雪覆盖的官道上,数百骑红衣红甲军士簇拥着几辆马车,缓缓地朝着北海开来。
孙策到了,辛锐按捺住心中喜悦,率领众人迎了上去,当先两匹马上端坐两个英俊少年,一个风流儒雅,一个英武不凡,儒雅的自然是周瑜,另一个不用猜也知道是大舅哥孙策,与此同时二人也看见了辛锐一行,不由加快速度。
“见过二位兄长。”到近前之后,辛锐下马施礼道。
“哈,贤弟是大将军之尊,怎能先向我等行礼,折煞愚兄了。”孙策下马避过这一礼,朗盛笑道。
“此间又不是朝堂之上,只有兄弟,哪有大将军?不知老夫人是否也来了?兄长快为小弟引见。”辛锐上前拉起孙策的手,亦笑道。
“正在马车之上,随我来。”待辛锐帐下诸人都相见毕,孙策和周瑜引着辛锐,来到马车前躬身道:“母亲,大将军迎接我们来了。”
“可是锐儿来接我们了?”车内传出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也是颇为爽朗,看来孙策性格上倒是像极了他的母亲,历史上的吴国太。随即布帘挑开,一个年逾四旬的妇人探出头来,端庄华美,颇有些威严。
辛锐赶忙施礼道:“劳动夫人大驾,锐实在过意不去。请夫人恕罪。”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吴夫人见了辛锐模样,先有七分欢喜,又见他并不倚权仗势,却先向自己行晚辈之礼,更加疼爱不已,倒是将先前的疲累和不快都忘却了。
“我那儿,快快免礼,外面天寒地冻的,快上车来叙话。”吴夫人虚抬一下手,孙策和周瑜连忙扶着辛锐,上了马车。随后众人尽皆上马,许褚带过辛锐空马,向北海赶去。
吴夫人自孙坚战死之后,寡居多年,辛苦抚养几个儿女,尤其对这唯一的小女儿孙尚香最是疼爱,视作掌上明珠。初时听闻皇帝下诏赐婚,吴夫人是极不情愿的,尚香年仅八岁,这个年纪就成婚,岂不是荒唐至极。
叵耐孙家最是忠心朝廷,吴夫人颇识大体,又有孙策、周瑜百般推崇辛锐,在吴夫人面前软磨硬泡,把辛锐说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一来二去,吴夫人对与尚香同年的辛锐也产生一丝好感,想到辛锐八岁年纪便做了大将军,娶了自己女儿也不辱没孙家名声,心下暗暗有些松动,只是声名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前往北海,亲自看看辛锐,再行决定是否应允这桩婚事。
孙策拗不过母亲,只好准备车马,多带护卫,携母亲、弟弟、妹妹一同乘船到徐州广陵登陆,借道徐州,赶到北海。丹阳郡自有其叔父孙静引着一班文臣武将镇守,倒也无虞。
辛锐还未见过小媳妇,便被丈母娘拉到自己车中,问长问短,聊些家事闲话。一路上吴夫人见辛锐聪明伶俐,又颇通礼仪,心中越发欢喜,想到用不数年待辛锐和尚香成人之后,自己便能抱上外孙,吴夫人更是欣慰不已。
到得城内,辛锐将江东一行安排到太守府下榻,与吕布一家都住在其中,人多热闹,一时间太守府生机无限,自从孔融离开北海去临淄侍奉天子后,一度冷清的太守府再度喧嚣起来。
辛伯安和杨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先后去太守府中拜会两家亲家,由于聘礼早在皇帝下诏时便遣使者送到濮阳、江东和商务司,因此这时万事俱备,只待过年时举办婚礼。
“亲家公婆如此宽厚,小女嫁过来可有福了。”吴夫人与蝉夫人坐在一处,笑道。
“是了,夫人与锐儿见得少,不知这孩子好处,妾身倒是见得多些,锐儿人品样貌、武功才情,都是一流的,浑然不似八岁的孩童。妾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嫁过来倒也放心。”貂蝉轻启檀口,不无喜悦地道。
“唉,蝉夫人尚有温候陪伴,能一起观礼,只是我家文台公去得早,看不到今日盛况......”吴夫人想到自己英年早逝的丈夫,又伤感顿生,拿绢帕拭去眼角两滴清泪。
“大喜的日子夫人切莫伤心,妾身虽不知国家大事,但也知文台公忠心为国,是个大英雄,现下夫人又有伯符将军这个希望,还要多想想现在幸福才是。”貂蝉最是多愁善感,安慰吴夫人,自己倒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