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诸葛亮对郭嘉‘一见钟情’,难舍难离,辛锐只好请旨迁崔琰做了泰山太守,前去泰山施政,诸葛亮就得以留在北海,一边接替崔琰旧职协助孙乾掌管府库,一边又能不时向郭嘉请教些问题。
臧霸原职安南将军,兼任泰山太守,因为如今正在守御汝阴,因此改任汝阴都督,掌管汝阴一地的军政民政。
辛锐惦着高顺的伤势,自回北海已数次到医馆看望,高顺早已苏醒许久,外伤已经全部愈合,只是左肩那处贯穿枪伤颇为险恶,伤了筋脉,以致整条左臂毫无力气。
看来以目前北海这些郎中的医术,高顺的左臂基本复原无望,只怕后半生再也上不得战场。辛锐暗暗心急,这位名将若是上不了战场,且不说是联军的一大损失,便是高顺自己,恐怕也会闷闷不乐,郁郁而终吧。
拖得时间越久,恢复的希望便越渺茫,辛锐很想现在就离开北海,四处寻找名医,但身边诸多琐事,一时间又怎能脱身?北海商队每次带回来的消息,都令人失望,尤其是辛锐点名要寻的两位名医,华佗和张仲景,皆是渺无音讯,令辛锐着实郁闷不已。
眼见年关将至,再过几日只怕马超就要回来,两人都要在新年办婚礼,出行之事,这一拖便又要拖到年后了。
高顺面上倒是平淡不波,看不出半分伤感,经常与吕布一同前去校军场,看着北海军士练兵。只是辛锐能从高顺眼底看到他对沙场的深深眷恋,对重回军营的强烈渴望。
又过旬日,张辽护送貂蝉和吕玲绮,捎带看押着曹洪,赶到北海,吕布决意在这里过年,自然不能少了蝉夫人和爱女,何况辛锐和玲绮新年便要成婚,更是需要他一家都到。
大将军府再度热闹起来,每日欢宴,夜夜笙歌,为了不久将至的大将军婚事,也为了故友重逢的喜悦,更有对新年的期待之情。
腊月廿五,后世的小年这天,北海迎来了入冬后第一场瑞雪,巨大的城池仿佛罩上一床白玉锦被,繁华中透着素雅,像一个身披白盔甲的巨人,伫立在东海之滨。
穿上厚实衣物,吃饱饭的百姓,再也不需要在如此寒冷的天气担惊受怕,忍冻挨饿,很多人生平第一次,意识到下雪原来如此美妙,景色竟是这般美好。
“瑞雪兆丰年!来年怕不又是一个好年景。”早间接到辛锐要来小城消息的陈老汉,早早便守在门外翘首以盼,此时他凝望着远处原野上的皑皑白雪,不无感叹。做了小城城守兼铸造司总管之后,老爷子越发精神了,甚至亲自给后生们示范冶铁、打铁要领,他经常感谢上天,叫他生在北海国,叫他遇到辛锐,叫他在有生之年能为自己活一把。
辛锐自昨日得了信使来报,说孙策距北海只剩一日路程,是以今日要出城迎接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大舅哥的江东小霸王。
陈老汉接着辛锐等人,让进自己宅中稍歇,老人本是鳏居,又无子嗣,前些时日经孙乾从中撮合,认了军中校尉陈铠做义子,爷俩颇为投缘,自认了亲之后,父慈子孝,家中多了不少欢乐。
陈铠本是辛霸手下黄巾副将,二十多岁,自小便是个孤儿。别看人长得五大三粗,甚是凶恶,但为人却最是忠义孝顺,被调到金矿负责看守押运之后,经常与陈老汉打交道,因此感情甚笃,只要回军北海,便三天两头来帮陈老汉做些家中活计,这回又得孙乾引介,爷俩便正式拜了干亲,变作一家人。
前阵子陈老汉刚刚给义子陈铠说了一门亲事,女方也是小城居民,年方二九,听媒人说模样端正,又颇为贤良淑德,一家子是从徐州迁过来的,父母做些小生意,兄长在北海军中当兵,倒也算门当户对。聘礼早下好了,陈老汉又听说大将军和马将军都是春节那天成婚,和媒人商量,征得女方父母同意之后,也把陈铠小两口的婚期定在了春节。
辛锐等人在厅中饮着温过的酒水,听陈老汉絮絮叨叨讲了这许多,都替他爷俩高兴不已,一旁正巧在家的陈铠不住地挠着头,一脸憨笑。
辛锐从怀中取出一块精美玉石,乃是西凉商人进贡到将军府的,递到陈老汉面前笑道:“老爷子,你家即将大喜,我也没甚好送,这块玉石,权当我给陈铠的新婚贺礼,请您笑纳。”
“啊呀使不得,当初若非大将军相救,哪有我一家的今日,现在家中什么也不缺,我和铠儿都吃着官家的俸禄,哪里还敢受大将军的礼物!”陈老汉慌忙推却道。
“这都是我分内之事,老爷子父子为北海也贡献颇多,就请收下吧,礼物轻些,聊表我的心意。”辛锐坚持道。
推让再三,陈老汉方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玉石,叫陈铠拿了红布仔细地包裹好,贴身藏了,一时父子感谢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