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雄曹操又一次从万分凶险中逃出生天,也是天意使然,叫他命不该绝。但经许县一役,曹操的家底几乎拼光,相当一段时间内再也没有问鼎中原的实力。
许县守军在程昱的最终决策之下,冒险从西门突围,结果只有曹仁一人仗着武艺卓绝,引百十骑遁入西边山中,余者尽皆被联军俘虏。
辛锐几乎兵不血刃得了许县,心中大为畅快,兴冲冲引大军进城,安民整顿。刚入城守府坐未多时,各路人马都已打扫完战场,众将待安顿好军士之后,都来城守府献捷。
计点战果,此役俘虏曹营文臣武将程昱、李典、于禁、满庞、曹休、曹昂、曹安民等人,收降曹军四万两千余人,缴获粮草辎重战马等不计其数,曹军侥幸逃走者,不过数千;联军加上张绣的南阳军共计折损一万三千余军士,重伤六千,轻伤者颇多,好在众将都安然无恙。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此役虽然大获全胜,但己方的战损仍是如此巨大。辛锐望着陈宫、贾诩统计上来的数据,原本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
见辛锐神情神情怅然,陈宫轻声劝道:“大将军,战争从来都是如此,哪有不付出代价的。此番全赖大将军周密布局才能有这般大胜,不然只怕损失更大。请大将军以大局为重,保重贵体,千万莫要伤感。”
陈宫虽然知兵,又智计百出,但毕竟不是带兵的将领,也不是出身平民,哪能体会丧失战友、家人的痛处,但站在统军者乃至统治者的立场上看,成大事者,的确不能过分存有妇人之仁,在意这些小节。
“公台先生说的是,我确是有些执着了。”辛锐想通此节,不再烦恼,向陈宫笑道:“接下来还要烦请先生和文和一起,誊写功劳簿,将众将战功翔实记录,清点死难、重伤的军士,记录在案,待回军之后要对其家属予以抚慰,另外许县府库钱粮,也要劳烦二位登记造册,以备来日表奏天子。”
陈宫、贾诩欣然应诺。一旁的吕布早就不耐烦听这些文人罗里吧嗦,这会插话道:“今夜莫若在城守府内痛饮一番,虽是侥幸叫那曹贼跑了,毕竟这仗打的痛快,某等庆祝一下。”
许褚赶紧上前,苦着脸道:“北海出军时带的杜康酒都给温候喝光了,公明的辎重军此时又不在这里,上哪找酒去?”
“你这贼胖子,净会胡说,如何这酒都被某喝了?你敢说你不曾偷饮?”吕布吹胡子瞪眼道。
众人一齐哄笑起来,辛锐示意二人坐下,起身笑道:“庆功宴今夜便设在这座府内,公明那边想必今夜是无法赶到,但我知仲康必然私藏了数坛杜康酒,孟起亦有。不要藏私,今夜便拿出来众人分享吧。”
马超神情古怪,只拿双眼瞟着许褚,许褚向来藏不住事,见辛锐掲他的底,讷讷道:“主公,你连这个都知道?昨夜从长平行军前某家向公明要了几坛,兜绑在战马下面,今日上阵时竟然打碎了一坛,疼死某家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吕布跳脚骂道:“这贼胖子真能糟蹋宝贝,为何不交给某保藏,某那赤兔马稳如泰山,若是给了某,怎会打碎!兀那小马,你那几坛莫不是也打碎了?”
马超到底脸皮薄些,见吕布问,赧颜道:“我骑术好些,因此倒不曾碎......”
众人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辛锐对这两员爱将,更是哭笑不得,只好佯怒道:“军中饮酒本是大忌,这番你二人虽是立有战功,但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淆,待来日回了北海,你二人便自行上讲武堂报到去吧。”
这可吓坏了马超、许褚,要他们上阵冲杀,便是刀山火海也没有二话,但叫他们去上课,真比杀了他们还难。马超还好,毕竟将门出身,粗通文墨又对兵法有些心得,许褚却是真真正正的莽汉一个,叫他学习,真好比让他把手中大刀换成绣花针,去做女红。
“主公,万万不可啊,大不了今后行军打仗某家再不饮酒便是,就饶了某家这一回吧。”许褚哭丧着脸,急急道。马超亦是神色尴尬,坐立不安。
见辛锐假装作色,贾诩自然心领神会,赶忙起身道:“主公,二位将军虽是带了酒来,却并未擅饮,也许是他们对今日胜利早就成竹在胸,因此有心带酒前来庆功呢?再者今日要庆祝大胜,主公不宜提些扫兴之事,二位将军作战勇猛,都是识大体的,自然对军规清楚的紧,断不会因私废公,耽误大事,还请主公息怒。”
贾诩这一番话,既给了辛锐一个顺水推舟的台阶,又替许褚、马超打了掩护,还能以军规对二人加以告诫,可谓一举多得,众人都随之附和。
“文和先生说得对极了,某家和孟起怎会不守军规,叫主公烦恼?”许褚顺坡下驴的本事倒是见长,闻听贾诩替他两个开脱,赶忙憨笑道。
“罢了,权当是你二人好意,讲武堂之事,待日后再议吧。”辛锐回嗔作喜道。
“多谢主公。”二人如蒙大赦,赶紧谢过辛锐,又向贾诩投去感激目光,而后借故取酒,迅速溜走,生怕辛锐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