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防死守,怯敌畏战者斩!”颜良对百夫长下了命令,转身对卫兵道:“立刻去军营将军士尽皆唤起,着他们半刻钟内在县衙外集合,违令者斩!”
卫兵立刻领诺前去。颜良治军颇严,因此军士大多不敢造次。
颜良立刻调转马头,奔向南门,得到近乎相同的情报。略作思考,带卫队回到县衙,此时县衙前众军已经集齐,虽神情惊惧,衣装不整,但好歹没有人临阵脱逃。
卫士前来报道:“东、西、南三门均已被敌军围了,只剩下北门外尚无敌军,三面城墙下皆有敌方步军准备攻城。”
此时就算颜良明知是计,也不得不向北门撤退,城外敌军顷刻便至,城小难守,若是待敌军围了城,再攻进来,自己这五千军士睡眼朦胧,皆无战心,拿什么抵挡。
“城小难守,北海贼军这是围三阙一,北门外必有埋伏,但说不得只好硬闯,骑兵先冲杀一阵,步兵殿后,突围后,在城北四十里吴桥汇合。”颜良下达军令。
卫队护着颜良,打开北门蜂拥而出,一千骑兵冲突出来,声势不小。
城北官道上,数十棵倒卧的大树阻碍了前路,南皮骑兵惶惶冲至近前,前排的收不住马,尽皆撞了上去,一时间后排又挤到前排,前排乱作一团。
路边树林里,潜伏着北海弓骑和刀盾,像一群等待猎物的狼,没有一丝声息。
颜良的骑兵都明火执仗,成了活靶子,只听树林内一声呼啸,冷箭如雨般倾泻出来,将挤作一团的南皮军尽数覆在箭下。
这一轮箭雨,一千骑兵十停中去了三四,剩下更加混乱,都下马躲在马匹身下。颜良在队中见自军乱了套,敌人又尽皆在暗处施放冷箭,传令叫熄灭火把,这个错误的命令把南皮军带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明亮处呆的久了,乍进暗处,人的眼睛会进入短暂的失明状态,即是瞳孔放大需要一定时间,才能适应黑暗。
南皮军瞎了,北海军的眼神却是好用得很,见火把熄灭,南皮军如同盲人,太史慈当机立断,率弓骑冲出树林,杀向敌军,与此同时,刀盾营也窜了出来,将南皮军围住截杀,直如砍瓜切菜一般。
只半柱香时间,南皮军便溃不成军,而北海军越战越勇,如猛虎入了羔群,杀得敌军尽皆胆寒。
由于视力障碍,北海军又是不声不响地杀人,南皮众军胡乱挥着兵器,慌乱之间,自家人马互相砍杀者比比皆是。
颜良一边率卫队左冲右突,一边后悔不跌,火把灭了,队伍反而败得更快了些。
此刻原先围城的北海军士均已赶到,正好把南皮步军围在核心,马超带领三千弓骑不待接战,便是一轮箭雨,瞬时南皮步军倒了一大片。
南皮步军见被数千骑兵团团围住,前面主将又惨遭围堵,一时间军心涣散,大乱起来,不待马超第二轮齐射,南皮剩余三千多步军一齐跪地乞降,一个忠心的千夫长喝止不住,就近砍了几个兵士,却被降兵拖下马来,一通乱刃剁成肉泥,剩下的军官见状再不敢言语,亦都下了马,面色铁青。
马超见局势已定,将降卒交给跟上来的辛霸,又带领弓骑,风驰电掣冲向前军。
太史慈此刻寻着敌军核心的颜良卫队,正引着军士一路砍杀过去,这颜良也是好武艺,河北名将名副其实,他虽被围,但刀法沉稳,不见丝毫乱象,北海军在他手下,没有一合之敌。
太史慈心急如焚,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部队,自然感情深厚,此刻见士卒皆拿不下颜良,反而折了十余人,攥着铁枪的手紧了紧,大声喝道:“众军退开清理残敌,待我来会会敌军主将。”
颜良此刻情知难逃,便横下一条心,要多拉几个北海军垫背,见太史慈发声喊,心知他是北海主将,若杀了他,意义颇大,自己死了也不枉,于是纵马冲过来,与太史慈斗在一处。
此时战局已定,南皮军死的死,降的降,再也翻不起大浪,辛锐从后军纵马来至前方,马云騄紧紧护在他身边。
远远看见太史慈正和一人厮拼,两人刀来枪往,互不相让,转眼打了五十合开外,辛锐心知对方便是颜良,于是喊道:“子义少歇,放这颜良回去,叫他给袁绍带个话,就说莫要轻易觑我北海。再敢来犯,一个不留。”
这话明里在喊太史慈,实则在告诫颜良,更是给袁绍一个警告。太史慈能体会辛锐深意,于是虚晃一枪,退出战圈,叫众军让出一条路,放那颜良走了。
此役,北海大获全胜,颜良只引了十余骑,狼狈逃回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