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阵,门外传来敲门声,辛锐走上前打开屋门,见陈登引着一位白衣少年立在门口。好个俊朗少年,面如傅粉,唇若丹朱,两道剑眉,一双星目,八尺开外身量,胸阔腰细,两臂微张,双腿长而健行。辛锐仔细看时,只觉得这少年有些像个后世的混血,眼眸中隐隐有些微蓝的光彩,真是帅翻了。
陈登以目光微微示意辛锐,辛锐颔首,不待这少年开口,轻声道:“在下北海辛锐,今日有缘相识阁下与杨公,又遇到这桩事,只想从中做个和解,请阁下依在下之意行事,最好大家都能各遂心愿。”
那少年拜道:“马牧久仰小将军风采,不期竟在这里遇见,又是如此尴尬之事,方才陈先生已经将小将军嘱托吩咐给在下,牧愿听小将军调解,只盼能达成所愿。”
辛锐引着马牧入座,陈登退出去关上门守在外面,马牧抱拳道:“在下本就敬佩杨兄才学,实在无丝毫加害之意,只是见了婉儿,情不自禁,一心只想求得婉儿为妻,怎奈其父万般阻挠。原想在此长住,慢慢用心感化,只是近日家中传信,说有万分火急之事召在下回去。急切之下,不得已才出言相迫。”
辛锐淡淡一笑,道:“公子不是中原人吧?”
马牧一惊,见辛锐并无他意,才点头道:“在下凉州人氏,家族与羌、氐毗邻,只是在下自小便被家族送至中原,遍访名师,读书习武。一晃离家已有十载。”
辛锐点头道:“今日遇见公子,锐甚感幸运,因此公子之忧虑,我愿全部为汝解之。这第一件么,便是公子的婚事,杨小姐神仙中人,佳配公子,也算郎才女貌,最为登对。这件事是小事,不足一提。至于第二件,便是公子的家事,我只一封书信便可化解,公子不必急急赶回家中,不知如何?”
马牧狐疑地看着辛锐,他久在江湖,倒也早听说辛锐是神仙弟子,神通广大。不过自己家事自己知,哪里是一纸空谈便能解决得了的。
辛锐见马牧不做声,心下也猜出他意思,微微一笑道:“公子不信倒也正常,不如我为公子算上一卦,再谈其他怎样?”
马牧是个豪爽人,见辛锐这般说,也不犹豫,痛快道:“那就请小将军说说看吧。”
辛锐装模做样盯着马牧看了半天,心中偷偷奸笑,缓缓道:“马公子生于凉州,家中祖上似有外族血统,若是我所看不差,公子是家中长子吧?”
马牧老实地点点头,颇为不屑,却不言语。
辛锐继续道:“马公子面相清奇,只怕还生在官宦之家,绝非寻常百姓。”
说来言去,辛锐也不谈重点,只是扯些闲话,令马牧愈加烦躁。
“我又看出马公子一家在当地颇受敬重,汉人,外族都俯首听命,是么?”
马牧这时觉出话音,目光开始凝在辛锐脸上。
辛锐不以为意,又道:“马公子兄弟姊妹共计四个,还有一个堂弟,此子最讨令尊和公子喜欢,皆因他智勇双全,虽武艺不及公子,但在少年中亦是出类拔萃,关键是他沉着冷静,富有机智,尤其难得。”
辛锐一边掰扯,一边观察着马牧,马牧此时目光闪烁不定,显然这些话是说中了。这下,辛锐心中猜测彻底得到证实,几乎要忍不住欢呼起来:得来全不费工夫,超哥,还没出中原呢,我就这么好命见到你了。
马牧沉吟了好一会,可能是心里几经斗争,这才拜道:“小将军真是神仙弟子,马超佩服之至。”
辛锐笑道:“孟起少怪,我这都是雕虫小技,方才却是险些把自己性命都搭进去,看来‘祸从口出’半点不假啊。”
马超脸一红,知道辛锐察觉自己方才几次动了杀机。也庆幸自己没有下手,否则还不定会遭什么天谴。毕竟传言辛锐虽是孩童之身,却无所不能,只看他猜透自己身份,便见一斑。迷信害死人,神仙弟子这块招牌竟救了辛锐一命。
只是自己孤身在外,身份自然不宜暴露,不然被其他诸侯或者仇家势力得知,也是性命难保。
辛锐明白马超担忧,安慰道:“孟起不必忧虑,你我今日有缘相见,乃是上天注定,我初时便已说过,不仅要助你娶妻,得偿所愿;更要助你平西凉,做一方诸侯。”
马超吃惊地看着辛锐,继而大喜,此时在他眼里,辛锐这孩童便是天神转世,自己心中所想,他无一不知。
起身离座,马超跪地拜道:“小将军,若是果能娶得婉儿,又平定了西凉,超愿做阁下马前一小卒,任凭将军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