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讶然道:“辛锐?莫不是去岁智退曹军的那个辛锐?”
简雍答道:“正是此人,这人虽是六岁孩童,却传闻大有才能,五岁出仕,任奋威校尉,时隔几月,便升迁军师将军兼北海兵马统领,今岁又再升为扬武中郎将;出仕时之年幼,升官之速度,古今绝无仅有。听说前些日子又和吕布之女定下亲事……”
刘备眼神亮起来,随即又黯然,叹气道:“真是神人天才,可叹我刘备空活三十有四,竟是一事无成,至今只守得小城一座,既无钱粮又无军马,唉!”言罢竟是泪眼汪汪。
简雍劝慰道:“主公请勿悲伤,身体为重。”
张平进言道:“当今徐州正是个好去处,大人可以平原军马百姓,尽皆迁至徐州,对陶府君只道前来投奔,刘大人乃汉室宗亲,又才德兼备,想陶府君现时正值用人之际,定然倾心接纳,再以平原之民填补徐州之缺,发展农商,同时调练兵马,徐州城大壕深,又有下坯钱粮广袤,可以久守,如此则大事济矣!”
刘备闻言大惊大喜,没想到一个客商竟然有此高着,当下再不掩饰,深施一礼道:“若如此,则先生为第一功臣。”言辞切切,甚为坦诚。
张平感动地扶起刘备,推辞道:“为刘大人这样好官出谋划策,小人之荣幸也。小人却无意仕途,只要做好这点小买卖,就已满足。”
刘备点头道:“那便这样,若是我投陶府君成功,徐州之商务由先生执掌。”对于效忠之人必须收买,哪怕先开张空头支票,也是鼓舞人心。
张平果然感激涕零,拜谢不已。当下刘备找来关羽、张飞,几人一齐商议妥当,克日便启程前往徐州。
平原百姓还真是皆仰刘备之德,随之而去者十之七八,刘备望见漫长的军民队伍,心中总算长出一口气,自己脱离了近在咫尺的袁绍控制,终于要龙入大海了。
一路山高路远自不必题,不一日,刘备终于行到徐州地界,先遣人通报陶谦,陶谦此刻几乎已不能理事,闻听刘备迁来投奔,倒是欣然接纳。世人都敬仰刘玄德仁慈,陶谦也没能免俗,因此刘备所率军民自此在徐州扎根。
安顿军民已毕,刘备进州牧府探视陶谦,陶谦神色稍稍好转,慌命人请入。
刘备趋身陶谦病榻之前,施礼道:“汉室末胄,不才刘备刘玄德见过府君,府君身抱微恙,请务必多加调养,早日主持大事,方令徐州百姓安心。”
陶谦观刘备面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这点史书倒是没有夸张,一看之下,便是至善至仁之相,再加上刘备言语温和,神情诚挚之极,不由叫陶谦感动万分。
陶谦咳了几声,哀叹道:“老夫年迈,犬子不才,不堪国家重任。刘公乃帝室之青,德广才高,可领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
刘备闻言大惊,愕然道:“府君这是何意?”
陶谦郑重道:“今天下扰乱,王纲不振;公乃汉室宗亲,正宜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情愿将徐州相让。公勿推辞。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
刘备慌然离榻拜道:“刘备虽汉朝苗裔,功微德薄,为平原相犹恐不称职。今久仰府君
大义,特来相投。公出此言,莫非疑刘备有吞并之心耶?若举此念,皇天不佑!”指誓似乎是他的家常便饭。
陶谦感动不已,又不好再推让,只得长喟一声:“玄德公当世仁人,老夫敬佩不已。既如此,徐州东南五十里有邑名小沛,就请公暂屯兵歇马,与徐州以为犄角,共御敌军。”
刘备大谢,拜辞出府,关、张、简雍都来询问,刘备叹道:“陶府君宽厚仁德,几番欲让徐州与备,怎奈我等为仁义而来,安能忍心夺他州郡!”
关羽、简雍都是面带理解,毕竟都了解刘备为人,只有张飞吼道:“又不是我们强要他的州郡;他好意相让,何必苦苦推辞?”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喝道:“休得多言,赶快随我前去小沛驻扎。”张飞诺诺无语,闷头跟随刘备共去屯兵不提。
远在北海的孔融得知刘备投靠陶谦,兵屯小沛的消息,找来辛锐众人商议道:“刘备此行却是何意?去岁北海被黄巾余党包围,我们求援不果,怎地现在却南下去投了徐州?”言辞之中对刘备颇为不满。
辛锐情知此事出自本身,有苦难言,但想来想去却也对于刘备南下感到莫名其妙,只得试探地问了句:“不知北方此时是何动静?”
孔融无奈道:“吾也是不知,唉!北海本就稍显偏僻,兵员不甚多,与冀州更是有黄河之隔,近来袁绍占了冀州,封锁黄河河道,商旅来往甚少,因此哪得消息!”
辛锐郁闷地想到:必须马上组建一支情报部队,此事十万火急,一刻也不能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