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郊,一队军队扎营。
包围在所有营帐中间的场地是练兵场,此时,一众士兵皆列阵在此,不时传来哄闹声,似乎是在进行什么比试。
只见场地中央,一圈围的都是士兵,虽到不得水泄不通的地步,但光是这一圈士兵都已抽出了利剑,着实令人胆寒。被围在中央的是洛君逸,此时此刻,仿佛没有看见这不利的情势,依旧闲闲地擦着自己的剑。他的这种淡然让周遭一圈手持利剑的士兵心里打鼓,围在最外层观看热闹的士兵也屏住一口气,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就在这僵持的时候,有一个人迎了上去,其余人跟着也亮出利剑向他们的大将军冲了上去。洛君逸没有停下擦剑的动作,就在众人与他距离缩短之际,他猛地一个转身,用剑柄击倒一众士兵,回过身来又是连贯的几个纵步,步法之稳健,行动之从容,拳脚相加之下,已是又有一片士兵倒下。
毕竟也是金戈铁马征战沙场十几年的老兵,几个刚刚被打趴下不服气,旋即又站起来打算配合包抄他们的大将军,洛君逸丝毫不给他们留下喘息的时间,一个弯身躲过四面八方刺过来的利剑,单以扫堂腿便扫倒几人,出拳之快、之猛,令人汗颜。
最后场地中央躺倒一片哀嚎连连的士兵,围在外层观看的士兵震惊之余,连忙拍手叫好。陈军师朗声笑着,走上前来说道:“还不快起来,要装到什么时候?”
躺倒在地的一众士兵依旧哀嚎连连,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莫非要陈叔我数个‘三二一’,让你们将军再收拾你们一遍,才肯起来。我数了啊,三……二一!”
躺倒在地的一众士兵连忙连扶带揣地爬起来,一个年纪尚小的士兵哭丧着脸说道:“陈叔一把年纪耍赖,那个‘三’数得那样慢,怎么‘二一’数得这样快!”
场地周围一片哄笑声,倒也是开心。
陈军师拂着下巴的胡须,笑着说道:“就你机灵。”
“大将军我们是真佩服,以一敌百的能力实在是汗颜啊!大家伙说是不是!”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声震天。
陈叔一脸欣慰之情,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感慨地说道:“各位,咱们洛君逸大将军英雄才俊,少年豪情,在座大家也都是铁骨铮铮好男儿,为家国征战四方!如今虽也算是太平之年,却不能懈怠练兵,否则那弩族外敌剽掠而来,你我又如何保卫这大好河山!”
“好!”
“陈叔讲了这么多,君逸我只能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对洛家的支持!大家都是肝胆义气相许,死生同,一诺千钧重!
“好!”
“报——”
立于一旁的岳鹏和罗云将军接过营帐外士兵来报,递给洛君逸。
“什么情况?”陈叔扶起那位来报的士兵,问道。
“禀告军师,禀告众将军,宫中使臣来报,陛下恭迎将军回朝,备下凯旋宴于宫中,静待将军。另外……另外……”
“另外什么,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急死俺了!”岳鹏将军急性子,连忙问道。
“是。使臣来报,洛谦大将军药石不灵,恐,恐熬不过今晚,追封洛谦大将军为‘护国大将军’,赐一等功爵,厚葬……还有,洛君逸将军承袭洛谦大将军之位……”
“他奶奶的,俺就说这皇帝小儿把俺们支出去抵御弩族有问题,你们还不信!如今可倒好,老将军,老将军……哎!气死俺也!”
“岳鹏,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和内容!这是军令,军令不可违抗,你我皆是军人!”陈叔连忙喝令住岳鹏。
听闻这个消息,全军肃然,练兵场上一片寂静。
洛君逸手持传报,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手越握越紧,青筋暴起。
“众将士听令,大军今夜向后退五十里,不允许任何人违抗。”洛君逸语气沉重,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完,转身向主营走去。罗云、岳鹏、陈军师皆忧心不已。
陈军师遣散大家,随后跟上洛君逸进了主营。
“少主,少主。”
“陈叔。”
“少主为何不让大家回去送老将军一程。”
“陈叔,你也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我不可能拿这些兄弟的性命来开玩笑,他们的命应该留在战场上保卫家园,而不是跟着我去那阴谋诡谲之地,白白送掉。”
“少主,你也知道,陛下今日派使臣来的用意。自从那日我们被袭后,你理应明白,再这么拖着不回长安不是长久之计,这偷袭之事,事大事小,不是那日便也会是以后的某日,终究是逃不掉的,朝堂中早有要将咱们洛家除之而后快之人。”
“我明白,今夜我便只身一人回长安。”
“少主,万万不可,依老夫之见,老将军病危之事定是个幌子,用意何在,说不定正是诱使我等回京,那凯旋的宫宴,比之鸿门宴而不及啊。少主只身赴会,不仅落人口舌,或许还会有生命之危。”
“陈叔,你且放心,君逸心中有数,此次进京,只为查探家父情况,以及朝堂动态,不会泄露身份。”
“如此也罢,我等用借口拖延那使臣,还望少主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陈叔,万事拜托。”
深夜里,一匹黑马快速奔驰在山地间,隐遁在黑夜里,向着长安城进发。
柳府,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