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言下之意,将军空有调兵布阵的才能,却实在不适合守城。”
“姑娘你……”罗云对徐昭雪所言之事气不过,正欲上前辩驳,却突然被洛君逸拦住,“烦请姑娘继续说下去。”
徐昭雪唇角微微上扬,继而说道:“将军的失误,便是这护城河湫水。首先第一点,弩族将士对天朝的‘最强兵器’,也就是洛室,是恨之入骨,他们定会仔细研究你们洛家军排兵布阵之法,深谙将军你的兵法之道,知你善于开阔平原的野战,以及地形复杂的山体战,同样也会知道你不善于守城,更不会水战。”
“接下来第二点,弩族流匪侵扰边境实属障眼法,真正的目的定是长安城,之所以在边境闹出不大不小的骚动,就是为了牵制住天子以及诸位将军,让你们无所分身,顾暇不及。为的,恐怕是等待指令,或者是让隐遁在长安城周边的人等待时机成熟,对长安城进行袭击。”
“最后的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罗云听得瞠目结舌,大气不敢出,频频咽了几次口水,“哪,哪一点?”
洛君逸如若大梦初醒,虽然对于徐昭雪之前所分析的内容,他不是没有想到,却实在是有轻敌之心,实属兵家大忌。
“最后这一点,便是护城河湫水。”洛君逸斩钉截铁说出了心中所想。
“将军所言正是。”
洛君逸连忙吩咐罗云带着洛家军沿着河道严密搜查,并加强对进城之人的排查。
徐昭雪一直跟在洛君逸的身边,像得到了允诺一般,帮着洛君逸一起分析守城之事。守城士兵从未见自家将军对哪个女子如此亲近,那个冷漠如冰霜的少将军害他们终日不得言笑,如今有一抹美丽的倩影出现,大家纷纷涌起了干劲。
与此同时,芸珂、林夜鸢、槿姨带着身染风寒的珞瑾在苏子期郊外的别馆修养,有夜桓这样一个话少,肯吃苦,又耐劳且一路担当保镖兼保姆兼管家的人在,大家也乐得清闲,诸事不愁。
林夜鸢不知为何心中憋闷,时常与夜桓切磋,偏偏夜桓下手没有轻重,林夜鸢总是被挂在树上鬼哭狼嚎的那个。
趁着珞瑾的风寒症好了许多,大家也打算坐着马车赶回长安城去。
槿姨和珞瑾在马车上睡着了,夜桓一人驾驶着马车。
“夜鸢,这几日来,你似乎心事重重。”芸珂忧心林夜鸢,她被夜桓打得脸上挂彩。
“孟姑娘。”林夜鸢的说话声没有了往日的神气。
“唤我芸珂便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礼数。”
一声长长的叹息,林夜鸢手撑着下巴道:“我没有你那么好的福气,能够嫁给相爷,听槿姨说相爷待你如同捧在手心一般。”
他待谁都好,待柳月榕更好。芸珂心中暗暗自嘲。
“唯有我,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把我做的一切当做笑话,更甚者,把我当做妹妹……”
明白林夜鸢说的是李永慕,芸珂心疼起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傻姑娘来,“夜鸢,也许,你把事情弄错了,事实上,那夜是安言用公子把你从大街上抱回浣玉轩的,并非,并非……”
“我知道。”
惊讶于林夜鸢如此爽快的回答,芸珂有一瞬的怔愣。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安狐狸每日给我送来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品和补品,甚至有郎中前来给我诊治,而这一切,却不可能是李永慕所为。”
“夜鸢,那你是如何想的?”
“对于坏狐狸,我很抱歉。我林夜鸢这一辈子只可能喜欢一个人,而那一个人却不可能是他。这次回长安,我会当面跟他说清楚。”林夜鸢似松了一口气般,“芸珂,谢谢你为我担心。”然而那眉眼间一瞬即逝的复杂却没有人能理得清。
马车外突然传来哭喊哀嚎声,芸珂将帘子掀开,是一大群穿着落魄的流民,芸珂心生不忍,命夜桓停下车来,和夜鸢凑了些干粮,自己下了马车,将干粮递给那些流民。
流民们纷纷感激涕零,老人们老泪众横,小孩们哄抢着食物。
就在这时,夜桓一声大喊传来——
夫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