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坞堡相当一个小型城市,能容千人。
载客量封顶三百,再多就是‘吃大户’,是要老财主命的。
田曼好巧不巧正好带了三百人。
最让顾老心不安的是:两拨人都享富贵。虽都没说要享受,他却不敢怠慢。
赔着笑脸两边拱手,不一会以备酒菜为名远遁而去。
空留两拨人你看我、我看你。
“南华山道观是我师兄的地方,我只是一尘世修炼的散人罢了。看各位冒雨前行仍锦衣加身,可否让贫道知晓名号?”
田曼做道礼甚是随意。
对方看的脸上肌肉差点没绷住。知阳道长怎么会收这么个人为关门弟子!
“俗家姓陆,道号青辰,师承净尘道长。”
田曼懵了,“原来是顾道友,早点歇着吧。有缘再见。”突然发现一个大麻烦,天下道士都知阳道长师傅的师傅那一脉分下来的,她根本不可能记住每一个人。
既然看不出有用,那就敬而远之吧。
呼出一口气。田曼一脸和煦又疏离的微笑。
靖王笑容浅的看不见,
“听闻青州有一奇女子,治病救人能退瘟疫,治理偌大城邦信手拈来,斩一族而定青州人皆敬之。今日所见,也不过如此。”
看一眼就打算走,本王很难看么?
找事的?
“你看到的是对的,那些传闻不足为信。”田曼眼神止住边上气的要起跳的手下,小兵气的脸都红了。
田曼拍拍他的肩膀,“可是,道长,他。。。”小兵委屈的回屋了。
“都散了吧,好好休息,一早还要赶路呢。”
听到田曼吆喝,围观的士兵纷纷回屋。
“告辞告辞。”
她一点不想惹麻烦。别人随便怎么说,碰到逆鳞直接人道主义毁灭,省时省力。
“田道长,顾某此次前来为雷火引的配置方法。”
靖王语气有些不耐烦,田曼明摆着不想跟他多说话,他那里受过这种气。
田曼神色一顿,“你找错人了。雷火引是青州官方指定的禁品类火气,你要跟州牧打报告,他同意了才算数的。
还有,看着大家都是道士的份上我多说一句,有程序走程序,走后门见光死。就这样,公子还有事?”
“闻名不如见面,传闻田道长爱钱如命,也不尽然。顾某这金山银山无用武之地呐。”
“你要真有钱,何苦这一张药方。将来总有机会合作的,交个朋友吧。”
“顾某可不敢交造反的朋友。”
“何以见得?”
靖王眼一瞥廊柱屋子门,“伏龙遗民,司空寄奴。不造反起义才怪。田道长老家在青州邺城,武馆馆主邓公同为赤龙遗民。这一点,邓小姐怎么解释?”
田曼笑嘻嘻的非常想给他两耳光,她最讨厌提起那些破事!
“顾公子,你我萍水相逢,我为何需要对你有个解释。说一句,田某是个生意人,你可以跟我说赚钱的项目,提起往事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道闪电撕裂漆黑的雨幕,倾盆大雨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相谈甚是不欢,田曼拂袖而去。
靖王气极反笑,琥珀色的眸子里酝酿着一场风暴。
“大人,左公子不会把配方交出来,得到的最快方式就是把人带走。”一人向前半步低声说道。
“过子夜动手。”靖王说罢,转身离去。一行人弯腰抱拳。
电闪雷鸣,田曼一点都睡不着。总觉着——不安全。
点一盏油灯,盘腿靠着墙,擦拭长剑。
长夜单调的雨声催她入梦,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刀剑摩擦砖墙的声音。
她有准备,她想醒来,但是,醒不来。
借着磅礴大雨的掩护,顾家坞堡之中涌进来一群持利刃但不穿护甲之人。
“顾老,三百多个人怎么住在一起?”问话的人很不高兴,稍微散开一点也免得砍伤自己人。
“大当家的,小老儿说不动那个道士,你担待一下。三百个都是些没打棍的小子,西南边厢房里的看起来有些来头。”顾老哈着腰躲到了一边。
“下药了么?”
“下了下了。”顾老习惯的回答道,忽然想起有一半吃的好像是干粮,紧张之余看人大当家以走远,他咽了口唾沫。
都是些半大小子,在这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面前因该不打紧。
靖王一边人看到门外密集的脚步声,人皆无语。
“先把土匪灭了。”靖王平静的说完,门就被一股蛮力踹开。
看门里人人皆一身煞气,刀剑铮亮,大当家暗叫一声:不好!
杀声响了一片天。又被雷声给压了下去。
“田道长,你醒醒,出事了。”
门里的小青年早醒了,没命令不敢往外冲。
“啊欠。”田曼被闻了一下薄荷鼻烟,连咳嗽了好几声,才清醒过来。
乌枫跟她说她叫不醒,她就研发了强力清醒剂,以免睡死了被宰。
睡得沉本是她引以为傲的天赋,换了个场景分分钟致命。
“道长,土匪跟那伙人打起来了,我们可助战?”
看了一圈屋里的小年轻,田曼摇摇头,一个手指放嘴前,“嘘~,去吧人都叫醒,小声点。”
外面以打起了火把,火光照亮的范围一具又一具沉重的身体倒下。
田曼在纸糊的窗户上晕开一个小孔,观察外面的情况。
几百土匪对战十几个保镖,如不是地方小了点,惨赢是没问题的。半人高的砍刀陷进了柱子里,还没拔出,持刀的人就掉了脑袋。
看别人亡命,田曼只当在看戏。没看一会儿发现了顾道士也在挥剑砍杀,两人的目光刹那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