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管桃正端了亲自做的补汤来敲冯子涵的门,冯子涵见到来人竟是她,立马来了精神,紧忙开门迎了上去。
管桃盛了碗热汤,吹了吹递给冯子涵,他接过去也不问青红皂白,凑到嘴边三两口便见了底。
管桃叹口气说道:“你都已经被我害了一次了,怎么不设防备呢,万一我又在你碗里下药了怎么办?”
冯子涵笑道:“我对你是永远都不会设防的,别说是下了药,便是投了毒,死在你手里我也是心甘情愿。”
管桃侧了头,避开了冯子涵得目光,说道:“怎么越长大越傻了,一天到晚尽说傻话。”
“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也不怎么聪明,遇到你的事就更傻了。这些傻话,以前是不敢说,怕你嫌弃我跟着别人走了,如今是不敢不说,怕你不知道,听了别人的这些话就傻傻跟着别人走了。”
管桃听了他说这一席话,竟被噗嗤一声逗笑了,嗔怪道:“子涵哥哥这是什么话,好像我一天到晚都想着跟别人走掉似的。”
冯子涵想了想也自笑了起来。
而这时陈胜男领着红姨径自进了武馆,到了后院,见到冯子涵房间的门敞着,便赶忙拉了红姨过去。
到了门口,陈胜男嚷道:“子涵,我今儿便把媒人红姨请来了,”进了门便看见冯子涵与管桃二人相对站着傻笑,“管桃妹妹也在啊,咦,这汤是妹妹做的吗?我也要来尝一口呢。”
冯子涵与管桃往门口望去,只见陈胜男三两步进了屋,后面跟着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衣着普通,脸上也无半点脂粉,却让人觉得艳光四射妩媚动人。
陈胜男虽然绝顶聪明,但也常常是神经大条的,红姨却不然,这么多年名利场中摸爬滚打,早已练就了她的一双火眼金睛,对男女之间情事,更是十分通透。所以她进得门来看到房内管冯二人的情形,又看到冯子涵眼中满满的柔情,再看到管桃和陈胜男两人之后的目光,心中便对三人的关系猜出了个大概了。
冯子涵听了陈胜男的话,又看到了红姨,心里十分尴尬。他本意是不愿让陈胜男伤心,不想却让她对自己的误会越来越深,如今竟真自请了媒人来,偏巧管桃此时也在,自己是宁愿被所有人误会也不肯被她误会的,免不了要快刀斩乱麻,狠下心来与陈胜男讲清楚了。
冯子涵请众人都屋里坐了,陈胜男朝红姨做了个请的手势,红姨便开了口了:“我想这位少爷便是冯府的子涵少爷吧?”
冯子涵颔首,红姨接着说:“我这次是受了陈馆主所托前来做媒的。”红姨说到此处,还用眼光轻描淡写地扫了众人一圈。冯子涵听到这话急忙去望管桃,管桃吃惊地看着陈胜男,陈胜男最是淡定,低头慢慢啜着茶。
红姨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说起来我是轮不上做媒人的,我本是城西红楼里的妈妈,素来是被正经人家所不耻的,但我敬陈馆主是这世俗人间的不俗之人,所以今日便应了她的要求来做这个媒。”红姨又转头看着管桃,问道:“不过我还要斗胆问一句,这位姑娘是冯少爷的什么人呢?”
管桃听到被问,急忙要回答,却想来想去不知该如何开口。
自己是子涵哥哥的丫头吗?却从来不曾服侍过他。自己又是他的妹妹吗?却明明是冯府管家的女儿。管桃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份如此地不尴不尬,连向陌生人介绍都这样困难。
她求助地望向冯子涵,看到冯子涵也正盯着她,似乎也在等待她的答案一样。
她只好含糊地回答道:“我与子涵哥哥从小一起长大。”
红姨微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竹马青梅。红姨我身处红楼,这么多年来别的可能懂得不多,这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事情我可比谁看得都清楚。俗话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成亲结婚还是得两情相悦了才好,陈馆主,你说是吧?”
陈胜男听她如此问,便愉快地答道:“那是自然,强扭地瓜不甜嘛。不过我跟子涵那可是郎有情妾有意,是吧,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