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师清风明月,如天上朗月一般,皎洁无暇。我自然也对老师推崇备至,心里面也是很尊敬。不过兄长因为受家中族人长老影响,未免对牧乡侯有些不好看法,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子,就说他不好。”
裴楠铉不觉嗤笑:“韦雪楼,这些话,只怕是你说和自己听的吧。你又不是傻子,自欺欺人。没错,你那个族兄,曾经是对你极好。可你们这样子的亲密关系,在你十四岁那年,荡然无存。那一年,韦家挑中拜牧乡侯为师的人可不是你,而是韦玄。”
“也对,韦玄是韦家那些嫡出公子里最出色的,又很会演戏。韦家觉得,牧乡侯收弟子,是为了笼络各方势力,达到一种平衡。既然是如此,韦家送去韦玄,也不过是做一场好戏,双方都乐意的好戏。可惜没想到,这场戏,没那么有趣。”
那时候,南柯流月开了口,说不适合收韦玄为门下弟子。
也许,这就是韦玄完美而虚伪的人生,所遭受的第一件打击的事情。
韦雪楼只觉得仿佛方才品下的茶水,给人舌尖犹自留下了苦味。
他不想面对一些事情,可是偏生裴家的狡狐,如此逼人,非要撕破自己所埋的假面具。
他犹自负隅顽抗,垂死挣扎:“兄长很多想法,陈旧之极,贪恋世族荣光,他并不想成为牧乡侯门人罢了。”
水中的热水,已然是烧开了,发出那咕咕的声音。
裴楠铉赤手拿起了水壶,将开水这样子浇下去,将茶叶二泡。
他一举一动,无不是十分优雅。
裴楠铉身为世家子,一向不将所谓世家门阀放在心上。
可也许世族的血脉,化为教养,早就渗透了他的血肉,影响他的一举一动。
韦雪楼忽而觉得说不出的悲哀。
也许就是因为人生的处处矛盾,方才养成了裴楠铉疯狂而又迷人的性情。
偏偏裴楠铉句句都是尖锐无比:“是,如今韦玄是这么说的,他也用这样子说辞,说服世家内部对他的支持。可其实,你这位对牧乡侯不屑一顾,对麒麟子充满鄙夷的族兄。也许,曾经是崇拜牧乡侯的。如若他真不愿意,韦家也不会强迫于他,让他被迫而去,却又被牧乡侯拒绝了,丧尽颜面。”
“就算,他不崇拜牧乡侯,可也想过借势,一旦成为牧乡侯门人,必定也会有一些好处。当然,韦郎君可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人拒绝。他更没想到,自己被牧乡侯所拒,一转眼,牧乡侯却瞧中了一个,韦家父亲早死,妾室所出的庶子。也就是你韦雪楼!我记得那时候,韦玄就那样子,极具善意的,瞧了你一言,你说,是不是——”
韦雪楼慢慢的抿紧了唇瓣。
这档子事儿,听起来也许是十分可笑。
多年以后,裴楠铉居然还如此神经兮兮,记得当时韦玄那个眼神。
可那时候,韦雪楼何尝不是冷汗津津,记得那个眼神,一直一直记在了现在。
小时候,他一直觉得这个族兄是好人。
而韦玄再人前,始终也是风度翩翩,沉稳大方的。
然而那时候,韦玄瞧自己的那个眼神,让韦雪楼不寒而栗。那个眼神之中,全无平时的半点情谊,只有属于韦玄的浓浓憎恶。
裴楠铉甚至禁不住想,韦玄毕竟那时候年纪不大,所以那个眼神不觉透出属于韦玄的真实心意。如果是现在,韦玄年纪越大,就越会骗人,越会将自己个儿的心思藏得很好很好了。
韦雪楼说,韦玄对他极好,这也许是真的。
如果韦雪楼没那么出色,那么韦玄这份兄弟情,也许会天长地久。
毕竟,韦玄要在五姓中占据话语权,笼络人心。
那么施展恩惠,自然也理所当然。
最初韦玄对韦雪楼的救济,自然也是因为这个族弟的出色。
然而这个族弟若是遮掩了韦玄的光辉,让韦玄的尊严受到了羞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些假惺惺的兄弟情,自然也是荡然无存。
是呀,韦家的长房嫡孙,现身没有什么用处。反而是一个庶出的孽种,一个让韦家不太看得的庶孽,一个让韦玄出手救济的男人。到最后,得到了牧乡侯的青眼。
这是怎么样的羞辱,又是何等的可笑。
如今已然没有人笑话了,韦家郎又是元郡宛如玉璧般的人物。
可饶是如此,纵然是别人都是忘记了,相信有一个人,一直一直的,都是会相信这个笑话。
这般笑话,就宛如一个极为恶毒的诅咒,这般萦绕在韦玄的心头。
“你不要说,你不记得。你非但记得,还放在心上。后来,你远远的离开了元郡,就是为了避开韦玄。因为你已然感觉到了不安,韦雪楼,你也是已经怕了。”
听了裴楠铉的话儿,韦雪楼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好半天,他才轻轻的说道:“和兄长没什么关系的,那时候,我本来就是想要四处走走,踏遍我云汉山河,将我云汉的江山,都记录成册。难道我要呆在了京城,瞧着书本,编写一本我云汉的地理图志?这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韦雪楼知晓,自己说的是违心的话儿。
那时候,牧乡侯瞧中了自己了后,韦玄却寻上了韦雪楼。
他面颊苍白,眼睛里面隐隐也是有红丝,这样子狼狈的韦玄,是韦雪楼人生第一次瞧见,不觉为之而心悸!
韦玄的头一句话,便是:“你回拒牧乡侯吧,你说,你说你不乐意,你也不想这样子做。雪楼,从小到大,我对你不错的。我既然对你那么好,你为了我,你拒绝这次机会,好不好。”
听了裴楠铉的话儿,韦雪楼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好半天,他才轻轻的说道:“和兄长没什么关系的,那时候,我本来就是想要四处走走,踏遍我云汉山河,将我云汉的江山,都记录成册。难道我要呆在了京城,瞧着书本,编写一本我云汉的地理图志?这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韦雪楼知晓,自己说的是违心的话儿。
那时候,牧乡侯瞧中了自己了后,韦玄却寻上了韦雪楼。
他面颊苍白,眼睛里面隐隐也是有红丝,这样子狼狈的韦玄,是韦雪楼人生第一次瞧见,不觉为之而心悸!
韦玄的头一句话,便是:“你回拒牧乡侯吧,你说,你说你不乐意,你也不想这样子做。雪楼,从小到大,我对你不错的。我既然对你那么好,你为了我,你拒绝这次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