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和冬雪一人托着一个瓷盘进来,见我坐在床上精神尚好,两人满脸都是喜色,请安后说道:“二小姐看起来这一觉是睡得好了,脸上终于出了点血色了。”
我看着她们笑了笑,问:“昨儿晚上真是辛苦你们了,竟陪到了大半夜。”
秋思和冬雪相互望了望,道:“昨儿晚上奴婢看二小姐睡得甚沉,便没有再进来打扰。”
我奇怪说:“那我晚上睡得糊涂时要水喝是谁服侍的?”
秋思想了想,忙说:“奴婢知道了,是陛下。”
我道:“陛下?”
秋思点头道:“奴婢今儿一早起来打水烧水,好似是看到陛下从二小姐房里出来的,之前,奴婢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呢!”
我埋下头问:“陛下,还在生气吗?”
秋思回:“奴婢不知道。”
我道:“我身边就你们两个贴心的人,自小虽说有个大姐,但那时都不懂事,处的并不很好,等到明白过来时,也已经晚了,所以,我心里是一直把你们当妹妹看的,难道连你们也不跟我交心说实话吗?”
秋思、冬雪红着眼圈道:“二小姐,奴婢……”
我笑道:“以后,咱们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万般小心的揣度着过日子,你们不累,我猜着还累呢!”
秋思点点头,“二小姐,你反反复复病着的时候,陛下总趁着夜深人静,二小姐休息的时候来看,常常一看就是许久,奴婢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要这么做,二小姐刚伤着的那个晚上陛下处置了住持,就是一尘大师,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都只是呵斥了几句而已,没有什么大事,想来,陛下的气也应是消了大半。”
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又指了指她们端着的瓷盘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冬雪忙半跪在床边,“这是奴婢专门为二小姐调制的药膳。”
我道:“药膳?”
秋思道:“是啊,御医说二小姐需要多多进补才能长气血呢。”
冬雪伺候着我进膳,油金的汤底,一颗颗红色的枸杞圆润的漂浮在上头,中间还开出了几多透明的花来,闻着很香,一勺入口非但不觉油腻,反而无比清爽鲜美,我开了胃,就多吃了几口。
秋思、冬雪见我吃得香,便都欣喜的展出了笑颜,其乐融融。
正于此时,罗熙悄步迈了进来,秋思、冬雪忙敛色请安,罗熙微微点了点头,就向床边走来,两人彼此交意一眼,躬身静静退下。
我向他扯了扯嘴角,很想努力的露出一丝笑意来,他怯怯的看着我,询声问道:“朕……能坐下吗?”
我垂着眼睫,道:“陛下当然可以,天下都是你的,你有什么不能的?”
罗熙拉过我的手,“你别这么说话,好吗?”
我缩回手来,目光扫过他的脸上,“我知道陛下这两日为了我的伤受累了,我心中很感激。”
罗熙问:“只是感激?”
我答:“是。”
罗熙的脸上闪过一瞬的失望,很快,又转为一抹谦笑,“没事的,此事朕也有错。”
我凝视着他,大夫人的惨状,那场叫大姐葬身的大火,罗全绝望悲戚的模样还有许许多多的画面都突然在我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着,我一时觉得胸中噎了一口气,只低头大口的喘息着,罗熙扶住我,问:“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不过是心口有点发闷,过会儿就好了。”
门外,公公传话道:“御医来给二小姐请脉了。”
我掖了掖被子,罗熙说:“让御医进来吧,正好今儿朕也听听淼淼的病况。”
我小声道:“天天跟被供着似的,哪还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