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房州境内,房陵城中的太平军救护所里。
听完于鄂水介绍过事后的各种过程和结果之后,满脸病容的于东楼却是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才冒出这么饱含了悲呛和惆怅等复杂情绪的一句来
“这么说,于氏已经不复存在了么……”
“没了就没了,这般吃人的于氏之家还留着作甚,难道还要害更多的人才甘心么”
于鄂水却是不以为然的撇嘴道。
“再说了,什么叫做于是没有了;难道你我都不是姓于的么,难道就不能靠自己的本事再度振兴于氏的门楣么……我已然决定了要进普查队去做事了……你也好之为之吧……”
于东楼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语,而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平日里不显眼的族兄一般。这时候,却是于小妹回来轻快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有些沉重的话题。
“哥,今个儿厨上可有炸食供给呢,三哥也来尝尝看……”
“可是热乎乎的肉菜裹子,还有油渣子和豆条做馅的蒸麻饼呢……”
随着扑鼻而来的香气,于小妹端来一个粗糙木托盘,上头赫然用芋叶垫着着金黄焦香的裹子,还有几块灰白蓬松半圆带着胡麻点点的蒸饼;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起来。
用掰开的蒸麻饼夹着肉菜裹子,酥香焦脆的口感一下子就从嘴里充斥开来,又冲向了脑门子,而让人原本有些沉重的情绪也变得重新开朗起来。
“我这次来,其实还有人托我给传个话呢。你可曾还记得州学刘助教家的小娘么”
吃完了一个裹子蒸麻饼后,于鄂水才意犹未尽的拍拍手道
“难道是函娘么……”
在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当中,于东楼脑中某些尘封的记忆,再度变得鲜活起来。那是三月三“上已节”的房水之畔,刚刚及笄而对着自己,羞涩晕红着脸儿又俏颜笑兮的少女。
然后又变成那位刘助教刘先生,满脸欣赏和鼓励的面容;以及自己出外游学前允诺之下信誓旦旦的言语……许多的记忆碎片千回百转之后,最终又成为了于东楼眼下有些忐忑惆怅的声音:
“她……现在可曾还好呼……”
“好,怎么可能好呢……只能说还活着就是个大幸了……”
于鄂水却是脸色无奈和怜悯的叹息起来
“她……她出什么事么……”
于东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痛了急声道:
就这一刻他可又想起来了一些,当初出外游学可不就是为了一个,能够登堂入室求取于她家门身份和前程么。
“说是在访亲路上遭了贼患全家都没了,就她一个活着被宗家的那个老东西,给寻回来留在了身边……”
于鄂水亦是有些吞吞吐吐的继续道。
“是以,这些年早了好些罪,吃了好些苦……这次才得以解脱出来了……”
“什么……”
于东楼霎那间就像是当头重重狠敲了一大棒,而眼前气急发黑的头脑嗡嗡作响起来。竟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情而自己居然一无所知,也没有人愿意告诉自己,而任凭自己在州城几次三番的打听无果。
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有些深刻理解到,为什么在太平军的宣传书文中,会说那些世家大族的宗长们,只会是社会生产力发展、世道改善和进步的严重阻力与妨碍。
因为大多数人的社会资源,通过权势和宗法等手段集中到他们手中之后,只会变成此辈骄奢**或是穷奢极欲,相互攀比和虚耗浪费的所在。却是与大多数人的民生改善和提高世上的道德风气,根本毫无益处。
而相比这位早早就有觉悟的族兄于鄂水,自己显然是那种切身利害被伤害和损失到之后,才会有所醒悟和放弃最后幻想的可怜虫。
“鄂水,能否请你给她传句话,就说我想见上一面,哪怕远远的看她一眼也好……”
于东楼有些艰涩的再度开口道。
“这,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于鄂水却是有些同情的看着他道
“因为她此番有所立功和表现,有时被迫的苦主,是以不用再随那些亲眷发配劳役去了;甚至还给她分了一些家私以为安身呢……”
“这就好……就好……好。”
于东楼却是不经意有些泪流满面的悸动。一方面是对于对方遭遇和结果的庆幸,另一方面则是对于太平军制度真心的感恩戴德了。这才是为民请命的真天命和气数所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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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郭子仪其人来,还是大节无亏堪为表率的一代名臣。
只是身为朝廷钦定的头号定难功臣为了扮演好天下头号君臣相得、善始善终的表率和吉祥物,兼带让大明宫的皇帝们放心,其实他也没少做过不乏当代行为艺术式的自污行为。
后世跑到中国来定居的阿拉伯人倒是有冒充他后代,以逃避历代政治清算的例子,只是到了现代就被某些天龙人发明家,给倒因为果的强行编上绿教信徒的谱系了。
其实人家的家族中,反而很可能是景教徒。也就是被天主教罗马派做大之后打成异端,流放到小亚的前君士坦丁大主教诺提斯的信徒,然后通过一带一路……阿不……是丝绸之路/黄金公路/香料大路,传到中国的亚述教会。
口称野鼠大圣,皇父阿罗柯,光明清净天,把皇帝神主放在十字庙里礼拜的,有大唐特色的东方魔改派天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