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感谢张厂长了。”父亲喜出望外地说。
“这样吧!星期一上午,我先按排一下,下午你让你儿子,带上份证和二百块钱押金,到我办公室找我。”
“行,让张厂长多费心了。”
“让他到‘平台’岗位行吗?看传送带,不太累。”
“那太好了,改天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感谢啥呀?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行了,你两口子忙吧!我先走了。”
张副厂长走后,父亲告诉凌风,他是烧结厂第二分厂的副厂长。因为儿子马上就要到自己的单位工作了,又给凌风讲了讲X钢的具体况。凌风由此了解到,整个钢铁厂共有五千多人,占地面积为七十多万平方米,是全市最大的工厂;厂内分灰石厂、烧结、炼铁、炼钢、轧钢、储运、机械加工等多个分厂和部门;其中大部分分厂和部门,都是非私有企业正式职工,只有烧结第二分厂和卸车队,是由不在编制的临时工和劳改犯组成的。
星期二下午,张副厂长领着凌风到烧烧结第二分厂的财会室,交了押金报了名。然后来到一个门上写着“四工段”的休息室,告诉他晚上上零点班,回家好好睡一觉,晚上十一点多,换一干活用的旧衣服,来这间休息室报到。
晚饭后,凌风很兴奋,一直睡不着觉,找了一个崭新的记本,决定从今天开始重新记。这是他自从与姜婉莹分手后,第一次记。他觉得与姜婉莹分手以后的那些时光,除了看书,其它的事都是在浪费时间,最多只是积累一些不知如何下笔的小说素材而己。可是这一次,是他踏向社会大门的第一步,他就要在几个小时之后,以成年人的份挣钱了,从此以后,不需要再靠父母养活自己了。
晚上十一点,凌风穿着父亲的旧工作服,戴着母亲做家属工时用过的风帽,走进那间休息室。六十平方米的休息室里挤满四十多人,每个人换完的工作服都满是灰尘,看不出来工作服原本的颜色。各各戴着破旧的半皮手,拄着一把大号的板锹。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坐在靠窗户的办公桌前,正专注地拿着计算器数账,然后在一个本子上填写一些数据。此人五官端正相貌堂堂,而且很有气质。
凌风走他面前说:“您是王段长吧?”
王段长抬起了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凌风。
“张厂长让我来找您。”
“哦,你叫凌风吧?”
“是的。”
“马军,你过来一下。”王段长对靠着工具箱站着的一个人说。
那人带着怪笑走到凌风边,两人便相互对视了一下。这个马军与凌风的年领相仿,高和体重也差不多。刀削头、三角眼,长得不算英俊,但眼睛很有神,配上他脸上始终挂着的怪笑,给人一种很机灵的印象。这种怪笑和眼神,很像凌风学生时代接触过的那些小混混,至少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老实人。
“给你找了个新搭档,一会儿,你领他到二楼平台上,告诉怎么干。”
“知道了。”
马军虽然不像老实人,但在这位王段长面前,话并不多。
“门口靠墙,下数第三个,有个工具箱是空的,你就用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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