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千户。”江半夏拱手问候。
斐乐瞧了一眼江半夏,又往她身后望去,只看到杨一清和何乔倚。
南镇抚司的朱湖、朱潭两兄弟并未与他们在一起。
见到斐乐这群人时,杨一清明显愣了片刻,这些人他虽然不熟,但斐乐他是见过的,这个人好像是东厂提督的手下。
“杨大人。”斐乐起身拱手道:“久仰。”
杨一清回了礼,他略微有些疑惑东厂的人怎么也来了?
斐乐也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与杨一清寒暄了片刻借理由将江半夏单独叫了出了。
“斐千户怎么独独将我叫了出来。”江半夏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但细看却从未到达过眼底。
“见你当然是有事。”斐乐也不着急说是什么事,他只问道:“一路上那两个姓朱的可有说过什么?”
江半夏摇头,仔细想来那两个姓朱的上官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与他们交谈最多的话题也只与那采花贼身手有关。
没有听到想要的消息斐乐也不恼,他又问道:“你们在阳曲停了有一段时间,可曾听过有关阳曲张家的事?”
江半夏确认道:“是太原府五姓之一的张家?”
“正是。”斐乐轻点桌子:“与张家相关的事,你可有听闻?”
“怎么?”江半夏轻笑一声:“东厂不管当官的开始管商人了?”
被江半夏如此打趣,斐乐不光不生气他反而有心解释道:“此事事关重大,不然督主也不会派我加急来阳曲。”
“京都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江半夏拧眉问道,按照曹醇的性格,他做事从来不会这么匆忙,如今匆忙将斐千户派到这里,京都一定是出了大事。
“大事目前倒是没有,不过这茬处理不好。”斐乐语气一顿:“就是大事。”
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假,江半夏探头小声问道:“难道是今上要崩了?”
“噗。”斐乐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他眼睛瞪大道:“你可什么都敢说啊?”
“那是什么大事?”
斐乐也不卖关子,他道:“上月浙江巡抚郑仰谷来折,南边大雨不停恐有泛滥的危险,他们要钱修缮堤坝,可钱户部没有拨。”
“为何?”江半夏皱紧眉头,户部没有理由不拨。
斐乐意味深长道:“因为就在去年户部才拨了两百万两用于加固堤坝的银子...”
江半夏陷入沉思,两百万两银子,可是巨额!用银子堵堤坝都够了,不至于修了一年不到又要重修吧?
这账不是户部贪了就是工部的人贪了。
“眼下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再晚点等端午汛到了,堤毁田淹可不是开玩笑的。”斐乐道:“如今再查那些蠹虫为时已晚,现下督主的意思是先让户部将银子拨下来再做打算。”
“户部拨银子不应该去找户部吗?”江半夏一时脑子有些转不上弯。
“户部要是能将银子拨下来,督主也不会让我来阳曲。”斐乐道。
江半夏思索道:“你们难道是想抄几个富商,用他们的银子去补南边修缮堤坝的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