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德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他转身亲自给呼延锦沏了杯茶。呼延锦注意到,马天德另从一个旧盒子里倒的茶叶,与他自己盖碗里的不一样。
马天德笑着说:“呼延大人,您稍候,下官这就给您换官印与腰牌。官服只有这么一身,按照皇太孙那边给的大概尺寸做的,剩下您得自己做,要求都写在纸上了,做的时候,记住不能僭越等级。
您哪,从今往后,每月五日领俸禄的时候,过来找下官就行了,若是有事来不了,攒几个月一起领,更好。
如今南詹士府、左右春坊的人,都已经不齐了,太子、太孙都不在南都,詹士府也就这样。这里平日就下官一人当值,不过一般也没什么急事。”
呼延锦只听着,并未搭话,端起盖碗来呷了一口茶。现在已近夏天,今年的春茶也不难寻,马天德给自己泡的应该是去年的陈茶,味道已经很淡了。
呼延锦不禁暗笑道:南皇宫已经落魄至此了?看来,自己也不能指望着,靠自己司直郎的那两个俸禄过日子,怪得马天德让自己攒几个月再领。
马天德开了柜子,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个小木盒子双手递给呼延锦,笑道:
“说句不好听的话,大人您这样年轻有为,又与皇太孙交好,为何不直接到顺天府就职,何苦来这个养老的应天府?您不觉得憋屈啊?”
“臣家住宝应,且家中老人年逾七旬,需要人从旁照看,皇太孙顾念臣一片孝心,故让臣在南都行走。到了合适的时候,再听从皇太孙安排。”呼延锦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下官还奇怪,怎么南詹士府还往里进人,而且还是个高配......您看,司直郎本是个从六品官,皇太孙却给您直接配到了六品,这不是看重您,又是什么?”
马天德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到柜子里拿了一个青竹筒,递给呼延锦道:
“这是昨天夜里才送到的急件,指明是交给呼延大人您的。昨晚下官还犯愁呢,您这还没报到,任务就已经来了......可见皇太孙是要重用您啊!”
呼延锦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任务单,上书:
通州右卫镇抚陈凯谋反事发,向南逃窜,意欲与投奔扬州同党,刑部主事易呈锦带队前去捉拿。
现命南都詹士府左春坊司直郎呼延锦,即刻配合刑部,在扬州、镇江、应天一带,搜捕反贼陈凯并其同党,同党首徒,其弟陈璇。
任务单下面盖着皇太孙的私印,说明这是皇太孙直接给呼延锦下的命令,南詹士府不得过问。所以刚刚马天德才会说,呼延锦与皇太孙“交好”,要“重用”他。
呼延锦再看竹筒,里面还卷着一张宣纸,猜就应该是陈凯的画像。
打开画像一看,呼延锦心里暗叫不好:
昨日被他们藏在马车瓦堆后面的那个中年男人,正是这个要捉拿的反贼,陈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