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浙乡试所举之举人数量,却与两广举人数量相同,汇集至会试,整体考生能力又会如何?”
“自是两极分化。”
“会试、殿试为何而举?”
“自是为京城朝廷选拔人才。”
“京城的人才,是否需要平均来自大明各省?”
“自是不必。”
“皇太孙,您已经自己有了答案,老夫何必多言?”
皇太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若是科举有所改革,今年乡试、明年会试上,可否能立刻试行新法?”
“若皇太孙为今年考生,你以为如何?”吴先生笑道。
皇太孙心中感慨,再次向吴先生作揖道:“多谢先生指点。”说完,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望南私塾。
等皇太孙他们走远,呼延锦跳下树来,只听吴先生叹到:“荏苒二十载,大明国泰民安,看来永乐确实比当初的建文,更适合做大明的皇帝。”
“先生,那为什么我们……”呼延锦忍不住问了这个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他是在永乐朝长大的,亲眼见到大明国力日上,百姓安居乐业。他就一直不明白,父亲他们那些人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吴先生笑着看了他一眼:“你年轻,没有经过乱世,自然不懂得正统对一个王朝的重要性。我们老了,他也老了,拨乱反正的重任,就放在你们身上了。”
吴先生本已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到:“在穹窿,你的课业是你父亲教的?”
呼延锦笑道:“非也,我父亲只传授我武功,我的课业是郑先生和周先生二人所授。”
“嗯......你两个师傅,一个是翰林侍诏,一个是国子监司业。若是他二人的学生,倒也配做我的入室弟子。你替我去跟你师弟们传个话,就说我病好了,明日学堂恢复讲学。”
吴先生说完,背着手回东厢去了。
吴先生叫我去通知师弟们?那就是,我……可以出现在他学生面前了?呼延锦微微有些激动。
他从十岁开始,往来于穹窿山与顺天、扬州、苏州各地之间,次数不多,他也从不能暴露自己身份行踪。
可如今呼延锦已经二十岁,再不是个不起眼的孩子,谁又愿意一直做个没有身份的隐形人?
昨日他三番两次现身帮花荞,那已是不得已,违反了父亲的规定。昨夜在义庄,他碰巧找到死者肖九如做借口,可以留在宝应帮助花荞查案,就已经够高兴的了。
今日,吴先生又给了他一个,在宝应光明正大活动的身份。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阳光下,呼延锦笑眯眯的,正了正自己并不歪的纱帽,打开私塾正门,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