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开口说出那些浪荡子才会说出的话,她才幡然明白那句陌上人如玉他是担不起的。
再到如今,他竟说书墨皆无趣这样的话。
那是江文乐极其崇尚且热爱的东西,没人愿意听到旁人贬低自己心中所好。
更被说是那位初遇时她以为与她有着相同之好的那个男子。
江文乐眸光渐渐冷了一分,别过了头,终究是掩不住失望的神情。
一旁的晏南风只默默地望着她,从始至终目光皆未望向其他处。
就连陆离也发觉此时气氛不太对,只是他不懂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柏岑与江文乐相处了许多年,无需她开口,只需她一个皱眉,他便能知晓她的心境。
他轻轻拍了拍文乐的肩膀,温声劝道:“大人,若是累了,便回去歇息吧。”
晏南风眸光忽然掀起一阵波动,他看到柏岑的手停留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江文乐不曾留意到此时他的情绪波动,只轻轻拂了拂手,指向园内的满地桃花,道了一句:“温公子,我府里种的桃花落了满园,若你无事,大可去帮我清扫干净。”
是他自己说要帮忙的,这样也好,能为家丁省些活。
言玉温眸中似含了些许悲凉,低声叹道:“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已落,真当是一副令人感怀之景。”
江文乐:世上怎会有这般饱读诗书却极其无赖之人呢?偏偏这人还生了个好样貌。
介不二说话却毫不留情,“温公子,你昨天没长眼睛吗?”
言玉温不解问道:“姑娘此言何意?”
介不二双手环臂,坚定道:“昨日我来这园里看过,花亦然是落了的,哪里有灼灼,你这不是胡说吗。”
说罢,便惹得原本心中不悦的江文乐瞬间喜笑颜开。
她笑道:“不二说得对,温公子下次吟诗前还须多动一动脑子,否则若是说错了,那便成了笑话了。”
言玉温听了这话也只是微微一笑,就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
“说起吟诗,我倒是想起来了过几日的海棠诗会,听闻天微帝师极爱海棠,连府内桌椅上都刻有许多海棠图案,不知帝师对此诗会可感兴趣?”
江文乐应得极其干脆:“不感兴趣。”
若说是喜爱海棠,那也是李天微她喜,跟她江文乐毫无干系。
言玉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了,原本小生还以为能邀帝师一同前去诗会,让建康城那些才子佳人皆来瞧一瞧帝师风采。”
江文乐问:“温公子,你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邀我去海棠诗会?”
她对这诗会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可她却对这位温公子的目的极其感兴趣。
她想知道这位温公子这般锲而不舍地留在这帝师府内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生既是来了,帝师又何须纠结于到底是为何而来。”
说罢,他站起身步步逼近江文乐,道:“小生来此,只是为了帝师你一人而已。”
眼看他离她越来越近,几乎只差一毫,他便要触碰到她的脸。
江文乐愣了一瞬,在他的温声细语以及绝世容颜之下,她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但晏南风却反应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