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的威力无法形容,京城中的百姓无不被那炸雷一般的声音惊醒。
太过恐怖的威力,却没有得到意料中的结果,“是佯攻!他们低下似乎不是什么真人!他们在损耗我们的武器!”
“将军……”
聂维睁大眼睛,才看清楚下面的情形,的确,有士兵,但多数为沾湿的稻草人……
他们是在损耗自己的!扪心自问,草船借箭,以逸待劳,明明兵书读了那么多,他为什么会犯这样简单的错误?
因为,他刚刚的重点完全放在了可能出现的谢清流身上,那暗卫给他产生的危机感及错觉,影响太大了。
换而言之,是谢清流给他的影响太大了,毕竟他差点死于这丫头的手里,所以在危机情况下,不由自主的,先将这件事摆到了首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停止攻击!”
“停止攻击!”
聂维喘着粗气,眼睛在扫过全局,“排查!给我排查所有士兵。”
“将军,瞭望台上的将士全被杀了,插在那边营帐中的暗哨一夜之间全被拔掉了。”
这都是聂维可以预见到的,毕竟他的对手是皇甫炘,是自出生开始就是人中龙凤,无与伦比,谁也不能与之并肩的皇甫炘。
那当初皇甫炘有没有预见过自己可能倒戈向皇后呢?明明他可以用别的方式来阻止自己,为何偏要走到这一步呢?
忽然,聂维恍然大悟了,暗骂一句,“疯子!”
皇甫炘这么做的理由当然有很多种,但最荒谬,却最有可能,也是自己最不愿意相信的一种:莫过于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太子殿下不爽自己与谢清流的距离太近了。
皇甫炘他不会伤害谢清流,更不会采用让谢清流怨恨他的方法,所以,他想到了一件有趣的,并且确保自己与谢清流再无联系,甚至对立的局面。
这个疯子,如果不是跟了这位太子殿下多年,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一点。
天下?统一?权力?地位?皇甫炘真的在乎吗?
不,他不在乎,从始至终他做这些,不过就是因为觉得有趣,而现在他认为最有趣的,莫过于他放在心尖上的谢清流了,为了谢清流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他愿意做一个让全天下人疯狂的局,陪他玩闹。
皇甫炘,他根本是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他不会。
因为一切都应该按照他的心意去发展的,这里皆是他有意选择起因,经过,以及结果。
他根本不配当一个合格的王!他自私,任性,甚至不屑于将才华用在不相干的事物身上,他怎么能当王!
城下根本没有攻击,暗卫的身影已消失无踪,而聂维就呆坐在城墙上,一坐就是一夜,无奈和委屈席卷他的全身。
因为他是第一个清醒的人,却恨不得从来都没有仔细想过这样的问题,清醒太痛苦了。
看似都是有自己自我的意识,其实一步步都被皇甫炘预料到了,就像是他的棋子,做着他谱写好的故事,一步步走向他既定的结局。
“将军!聂将军!敌方人马准备开始攻城了!”副将拉着聂维,想要将他拉起,却察觉到他通红的双眼,紧握的拳头,以及咬出血的下唇。
“凭什么!”聂维大喝一声,猛然站起,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心中悲愤不已,被料到又怎么样?
他能怎么改变,只能是在自己的终焉,想起这一切的源头,他的一生,不过是上位者布好的一场游戏。
那谢清流算什么呢?被当诱饵,被救回,被拐走,被信任,这一抛,一拉,再一抛,又一拉,谢清流是什么呢?是他挚爱的人,还是他最爱的棋子?
他爱她不受控的反常,还是因为,这是棋子里曾经最给他惊喜的那一颗。
聂维想要笑,暗骂自己竟然到了这般田地,这种紧要关头,他竟然想到的还是皇甫炘与谢清流。
还是想到了谢清流……
为什么还是想到谢清流……
“装好武器,攻击!攻击!攻击!”聂维疯狂的喊叫着,他不能接受自己再继续想下去,也不敢再去深究皇甫炘的想法,他怕自己也会变成一个疯子,语气那样,还不如成为一个,坚持自己想法的棋子。
“快攻击!不惜一切!你们留着那些火药做什么?想要对准京城里面吗?现在不打完它,它以后很有可能对准的就是你们的家!”谢清流说的对,火药这个东西,不论到谁的手上,都会伤及更多的百姓。
因为如果敌军真的攻破了城门,不论用武器的是他们,亦或者皇甫炘,都会对准城里,而再非城外。
皇甫炘在攻城的战场上,几乎没有用步兵,而是清一色的骑兵,骑兵机动性强,遇到火药袭来,可以迅速避过,威力如此之大的火药,竟然没有发挥出完全的效果。
皇甫炘眺望远处城墙,看着损耗极小的骑兵不少已经抵达城墙下,不由自豪,他的清流又给了他惊喜,火药对骑兵,伤害会降到最小。
聂维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败势是显而易见的,“开始往下泼油,点燃。”哪怕知道结果,他们也要孤注一掷。
谁能料到,他们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器,但世界上并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效果。
说到底,那徐妍儿身上明明有那么多秘密,那么多神奇的知识,却没有吸引到皇甫炘,甚至没有引起皇甫炘的兴趣,是为了什么?
想来,皇甫炘真正感兴趣的,是人的本性吧。
聂维不由的又想要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在这种紧要关头,自己却还在胡思乱想这些事情!
城墙泼油,极其难登,京城墙角下尸横遍野,却有无数人接踵而至,城墙下均是烧焦的尸体,慌乱的马匹来回回跑动着,又一次次的拉来新的攀登者。
皇甫炘对于这样的损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因为他耗得起。
只是有点担心,谢清流不顾自己劝阻要先一步回到谢家看情况,谢家是否也分去了她太多的注意力呢。
皇甫炘思索着,心中有一个声音立刻制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的确,他算计再多人,但这种玩闹还是不要用在他的清流身上,要不然,她知道了这一切,又要闹了,真是害怕,以后还是少用这种推拉的方式让她增加好感为好。
“太子殿下,现在开始正式攻城吗?”路南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自从谢小姐提出要先进入城内,太子就一直在爆发的边缘,真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他也真是怕了跟这种恋爱中的男女多说话。
“开始吧。”皇甫炘轻描淡写的说着,“聂维需要活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