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立立立……刻……”
皇甫炘听她慌乱的都成了小结巴,笑了出来,就在如此焦头烂额的时期,也就只有谢清流能让他笑出声。
他张开双手,“立刻。”明明是邀请,却像是乞求。
他的肩膀那么宽广,像是能扛起整个天下。
然而这强壮的臂膀,只为她一人打开。
谢清流理解他的心情,他没有家人了,这里除了他的部下,只有自己能与他并肩战斗。
谢清流一头扎入皇甫炘的怀中,像一只小猫一般蹭了蹭,抬着头巧笑盈盈的盯着他的眼睛,“我很高兴,在这里,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可以并肩战斗。”
“你既然应了我,就不能再变心意了,只是在这里办喜事太过寒酸了,等我返回皇宫,会为你献上一个全天下羡艳的封后大典。”
皇甫炘着实变了许多,以前只是不管不顾的宣布着他决定的结果,不接受谢清流丝毫的动摇。
而如今,他似乎有了更多的安全感,对于谢清流更加的信任了,他愿意听她说,尊重她的意志。
谢清流用手压住他的嘴唇,“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皇甫炘自是知道她愿意等自己,只是他不愿意委屈她,让她等。
“明日就启程攻向京城,不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准备。”
的确,若是徐妍儿准备了足够的火药,就算他们兵力成压倒式优势,也会损失惨重。
“赶去的同时,集结所有力量去截断他们的原料,制作武器一定需要大量的原材料,而京城绝不会准备那么多。”谢清流出谋献策道。
皇甫炘点了点头,“早已吩咐下去了,我们会与聂维在京城一决胜负。”
谢清流沉默了,没想到兵戎相见的情形来的那么快。皇甫炘能感觉到她的失落。
虽然知道他们是有几分情谊的,但就是这一丝马上就要消失殆尽的情谊,也让他很如鲠在喉,“若你将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收回来,我保证我不会杀他。”
谢清流感觉此时一脸不爽的皇甫炘甚是可爱,大了胆子将他的脸颊捏起,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呀你,平时那高不可攀,冷静矜贵的样子,却是天底下最大的醋坛。”
“哼。”皇甫炘轻哼,“对啊,天下这么大,你的目光却必须,只能,留在我的身上。”
谢清流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不愧是偏执到一定程度的太子殿下。”那她能怎么办呢?她原来是这么喜欢这个人啊,就算是重蹈覆辙也不管不顾的往他怀中冲去,“夜观天象,近日定会有大雨,潮气重的时候,对我们是极大的机会。”
皇甫炘听出来了,谢清流似乎对于徐妍儿所拥有的武器有一些了解,而他也留了一手,徐妍儿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京城,他们势在必得。
而一切背叛和算计,都会随着面对面的争斗而烟消云散。
皇甫炘和谢清流的脑子本就是战争好手,他们毫无保留的相互探讨着,制定了最佳的计划。
连老天都在帮助他们一般,皇甫炘行军几日晴空万里,但快接近京城开始,便下起了连阴雨。
徐妍儿如愿以偿的住入了皇宫,但她每天都会得到火药受潮的消息,在这种紧要关头,偏偏京城内的工匠和原料似乎都被藏了起来,致使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所能造的武器并不多。
皇后娘娘虽然在皇宫内控制了不少重臣,但她行事名不正言不顺,还有一个病到昏迷不醒不能主持大局的皇上。投机取巧的臣子表面附和着,暗地里却在寻找着出路,更别说那些忠臣谏臣,每天一批批的在大殿上闹着。
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而皇甫炘已经带领着大队人马兵临城下。
皇后不遗余力的宣扬着正统,将皇甫炘的身世大肆传播着。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成王败寇,别的都是虚的。
深夜,静悄悄的时候,大队的黑衣暗卫爬上城墙接应自己的主子。
谢清流也一身黑衣,遮着脸,在暗卫的掩护下,用长钩一点点爬上了京城的城墙。
按理说,如今京城对城墙的防守应是重中之重,奈何这里,恰好都是他们谢家暗中安插的人,而镇安侯府的暗卫已经被顾氏全权交给她了。
里应外合,着实便利。
她看向那原本灯火辉煌的热闹城池,如今紧闭门户,人人自危,不禁想起当初她对皇甫炘说的那席话。
虽败死而无怨,具怀忠义笑问天。
“开战!”谢清流一声令下,暗卫齐齐飞出,在夜幕的掩护下开始行动。
是火光,是血腥味,是惨叫声将守卫从梦乡中惊醒。
“攻城!有人攻城!报!”
“快拿起武器!城墙的护卫快要被杀光了!”
“是什么人!”
城墙上乱做一锅粥,而谢清流指挥者暗卫,有条不紊的干扰着,绝不正面交锋。
“聂将军下令,点燃所有火把!一定有内应藏在暗处!”
“聂将军下令,凡是见到黑衣暗卫格杀勿论!”
“聂将军下令,死守城墙!”
不断有传令官下达着命令,而士兵们往城下看去,原本黑咕咚咚的城下,突然如明昼,几万大军点燃了火把准备攻城。
聂维不是没有想过他们会夜晚攻城,而是没有想到,他身边的人背叛了个彻底,竟然在这个深夜,一声不响的开战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着在暗处,站着那个实力不可估量的谢清流,对他吐舌说着,活该。
“上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