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翁面露不削,冷眼看着洛承君。乔书律听他对洛承君不敬,还戳着洛承君的痛处,不由地恼怒。
“你这人……”
“好了!”
洛承君制止乔书律,同样冷眼看着季白翁。
“那你倒是与本王说说,为何不指认?”
季白翁沉默,他蹙眉回想林云庭临时改变主意的画面。还有,在凤鵉殿斟酒的时候,他瞧见那侧王妃,正是昨日林云庭醉酒抱回的那个女子。
原本季白翁也多有不解,可看见付娆安之后,他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甚至犹豫要不要违背林云庭的话,可到底,还是没有做出违背之事来。
付娆安和聂欢乘着马车一路找了回来,都没找到那臂章。一直回到了宫门口,付娆安才远远瞧见,宫门一侧的水缸下面,被浸湿的臂章正趴在地上。
“那里!在那儿呢!”
付娆安兴奋地指了过去,聂欢瞧见那臂章没落入宫里,才算是松下了一口气。
“你别动,我去给你取。瞧你吓得,怕是双腿都发软了吧?”
付娆安玩笑了一句,跳下马车,跑向了水缸。她捡起那臂章,抖了抖水渍,正准备折身回到马车上,却无意间瞥见了宫门对面街道停着的一辆马车。
那马车是将军府的,付娆安坐过几次,自然认得。
原本也没什么稀奇的,这洛承君与乔书律说了在宫内还有事,马车停在这里等着也对。可奇怪的是,这马车上没有马夫。而那车窗的帘子微微晃动,明显,里头是有人的。
“嗯?”
付娆安也只是好奇心作祟,拿着臂章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她走到马车前,刚要伸手掀车帘,却忽然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是林公子最后叮嘱,让我改口的。”
季白翁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洛承君暗中咬紧了牙关,眉头深蹙。他了解林云庭,若是正常,林云庭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决断来。
林云庭对复峦有着病态的执拗,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去尝试。可偏偏这一次,他放弃了这般好的机会。连洛承君都想不到的大好机会,林云庭,竟然会放弃。
“林云庭可说为什么叫你改口?”
“公子没说。不过……佐政王,我想问你一句,我家公子与你的侧王妃,究竟是何关系?”
季白翁忍不住好奇,追问了一句。洛承君紧攥起拳头,强忍着起伏的怒意。
“季白翁你想说什么?什么叫有何关系?林云庭能与我的侧王妃有何关系?他想有,本王也容不得他有!”
洛承君低斥了一句,季白翁瞧着他这副吃醋的模样,心中的答案更加明朗了起来。不由地,苦涩一笑,一边笑着一边摇头。
“十年……我们为了复峦等了十年,公子可切莫,在儿女情长上栽了跟头!”
站在马车外的付娆安听着这些话,惊愣地瞪大了眼睛。
这马车之中的季白翁?就是要指证自己的那个人?他是林云庭的人,也是林云庭指示他指证自己的?
付娆安是这般理解的,也觉得自己没有理解错。也想起了那日喝酒,林云庭问过自己。若是他不择手段,甚至害她,她该如何?
付娆安原本以为这话只是句玩笑,没想到,林云庭当真是去做了的!她握紧了手中的臂章,不由地气恼。虽说自己当日回答的潇洒,可任谁,也不能对自己身边人的故意坑害,心如止水吧?
付娆安气呼呼地想要掀开车帘问个清楚,可不远处聂欢欲要下马车朝她走来。付娆安不想叫聂欢牵扯此事,便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走开了。
“那马车上可有侧王妃相熟的人?是否因为我打扰了你们?”
聂欢小心问了一句,付娆安努力挤出笑脸摇了摇头。
“没有,是我认错了,我们先回去吧!”
付娆安与聂欢回到了马车,心中却依旧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去风雪月质问林云庭。
说好的不择手段,可当真用在自己身上,还是自己当朋友的近身之人。付娆安由不得自己不气恼。
洛承君没有为难季白翁,他不帮峦国旧人,但也绝不想与他们为敌。若不是季白翁要指证付娆安,他也绝对不会对他起杀意。
季白翁离开之后,洛承君坐在马车上,沉闷着。乔书律看着他阴郁的目光,知道,他如今虽不动声色,却决然是暴怒于心了。
可这暴怒的缘由,乔书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