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娆安心中忍着怒气,想着先将聂欢送回佐政王府,安排妥当之后,一定要去风雪月好好质问林云庭一番。
马夫通知了王府管事为聂欢安排,管事的上前,一脸为难地看着付娆安和聂欢。
“小的见过侧王妃,县主。县主来的匆忙,小的没有提前准备。这府中能配的上县主身份的住所,只有一个赏夕阁。可这赏夕阁久未有人居住,里面摆设从陈旧,被褥烛台都没有更换,灰尘也是不少。小的就算现在叫人去置办大打扫,也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所以……现在,能否委屈县主暂住在侧厢?小的一定叫人赶紧收拾出那赏夕阁来,保准叫县主您明日就住进去!”
管事小心翼翼地说着,聂欢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无妨,是我来的唐突,住在哪儿里都是一样的,偏厢自有偏厢的好。”
聂欢为人当真是随和,可付娆安知晓那偏厢。自己之前为妾的时候,就是住在那偏厢的。那偏厢虽然住处也还好,只是寓意不好。这聂欢好歹是个彭城县主,又是未出阁的闺女。住在那里头,有些晦气。
“那偏厢怕也是好久没人住,没有什么人气儿。既然只有一晚上的时间,不如,县主跟我住在满月楼如何?与我挤在一张榻上,也好作伴。”
“如此……好吗?万一佐政王夜里想找侧王妃你,若我在,恐有不便。”
聂欢实在是不想麻烦付娆安,付娆安却一把拉起她的手来,热情地朝着满月楼走去。
“有什么不便的,这佐政王爷公务繁忙,怕是没什么时间来我这满月楼。正巧你喜欢舞刀弄枪,不如现在就去瞧瞧。”
聂欢看这付娆安热情难却,也只好跟着她去了满月楼。
满月楼里,简茶正坐在院里的石桌前缝缝补补,欢央摆弄着自己的长剑。两人瞧见付娆安拉着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回来,都愣了一下。
“夫人回来了?这位是……”
简茶瞧这聂欢一身华服,想着身份不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欢央照旧冷着脸,起身看向付娆安与聂欢,也等着付娆安介绍。
“这位是彭城县主聂欢,以后要在佐政王府久住。聂欢虽然是县主,但性格温良,往后我们彼此要多多关照。”
简茶听了付娆安的介绍,笑意顿时僵冷在了脸上。彭城县主聂欢……这六个字可是她自从上次千秋节之后,一直介怀在心里的名字。
付娆安并未察觉到简茶的异常,她亲昵地拉着聂欢往满月楼里面参观,只是随口叮嘱了简茶,叫她给聂欢弄些茶水糕点进来。
简茶好似没听到一样,愣愣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紧攥着衣角,嘴巴紧紧地抿着。
欢央瞧见她不动,上前用胳膊肘怼了简茶一下。简茶踉跄一下,不悦地抬眼看向欢央,少见的怒目冷眸。
“你干什么!”
简茶怒吼了欢央一句,欢央愣住,瞧着简茶觉得有些陌生。这丫头平日里乖巧温和,可从未用这种目光和语气与自己说过话。忽然这般来,倒是让欢央觉得尴尬,以为自己的玩笑,开的重了些。
“我没用力啊,你干嘛这般生气?我只是想提醒你,侧王妃叫你端些茶水糕点进去。我瞧着你没听见似的,好心想要提醒你,瞧你这态度!”
“用不着你提醒!我没聋!”
简茶不领情,又是一声吼,转身朝着厨房走去。欢央被莫名其妙地撂在院子里,被吼得一头雾水。
简茶心不在焉地准备的茶点,几次被那沸水烫了手。不由恼怒地放下茶盘,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手。
这双手上,处处都是茧子,皮糙色暗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女子的手。如今被烫了,更是显得难看。简茶不由地想起方才那彭城县主的手,水嫩白滑,叫她一个女人家看了,都不由喜欢。
“她来佐政王府久住做什么?莫不是……”
简茶心中忐忑,上次千秋节昭帝就说了要让这彭城县主与乔书律成婚。这彭城县主后脚就住了进来,摆明了是事成了!
简茶越想越伤心,明明自己先认识了乔书律,也是自己先喜欢上的。可是却看得着得不到,还要眼巴巴地看着乔书律去娶别的女人。这滋味,当真比生吞了一壶沸水还要难受。
“简茶!”
正想着,院内忽然想起了付娆安的唤声。简茶连忙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平,端着茶盘走了出去。
“哎!来了来了!”
简茶端着茶盘走出来,瞧见那付娆安依旧亲昵拉着聂欢的手。想必是已经参观完了,坐在了院内。
“这水刚烧开,慢了些……”
简茶心虚,主动解释了起来。可其实付娆安压根儿没有埋怨她的意思,叫她出来,也是另有原因。
“简茶,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和欢央陪陪聂欢,这欢央最笨,还老是冷着脸。到不如你,能说会道,还善解人意。你与聂欢聊聊天,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