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墨九尘是何处取得了那种·药。
但确实在次日晚上,命护卫常宁,秘、密拿给云初初的。
恰逢月圆。
一卷烟岚,帘内榻上,女子手指拈着药瓶,神色徜徉,好生惬意。
香炉烟雾缭绕。
黛黛进来。
手上捧着东宫太子曾经赠送的绫罗绸缎。
是些奢华之物。
可是黛黛知晓了用意后,心里却不大乐意。
“小姐,这些东西,真要全部送给二小姐么,她上回那么过分,您……还把这些东西送给她做什么?”
她愤愤不平地坐在位置上。
嘴角扬了一个弧度。
云初初放了脚,走出来,也坐在了身旁。
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那些绫罗绸缎,眉梢带了一丝得意之色。
“这东西,于我不过是无用之物,更何况……还是太子送的?”
太子?
东宫太子对原主沐长歌无情无义,害得沐长歌最后惨死战场。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留恋?
“黛黛,你忘了,现在东宫那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偶然提了这么一句,云初初又想抽自己一耳光。
这样说,不是在黛黛的伤口上撒盐么?
黛黛莞尔,沉默地点点头。
不想再重提。
云初初指着手里的药,她询问,“黛黛,可知这是什么药?”
“奴婢不知道。”黛黛摇头,萌得眼睛都圆了起来。
云初初伸手,拉过黛黛,嘴唇凑近耳边,她轻言相告。
话落,黛黛一张小脸红如艳霞。
不过,她不解,“小姐,你拿这种药做什么?”
“刺激二小姐沐雅楠。”云初初捧着脸颊,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感到特别地如意。
黛黛小姐如此高兴,忽然明白了过来,“小姐,您莫不是……”
“对!”云初初不置可否。
“不行。”黛黛惊慌,“若你下了这东西,到时候沐雅楠到得老夫人跟前告状,您……”
“她自己下的,告什么?!”云初初手掌拍了拍脸颊,“如果她真说出去,那她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黛黛越听越糊涂。
“好啦,等着看好戏吧!”云初初兴奋的眸子里含着水晶般的光泽。
坐了片刻,云初初命黛黛把绫罗绸缎拿木匣子装起来。
黛黛纳闷得问,“小姐,现在就要去送了么?”她伸手触碰着绸缎,“多么漂亮的颜色啊,小姐竟然要送出去。”
云初初行过来,眼神挑了挑,“喜欢?”
黛黛天真眨眼,“喜欢。”
“那改日我让九尘送你。”云初初慷慨大方,“东宫太子先后陷害你我。他的东西,我看不上。他日,去九尘府上,我问他要。”
黛黛碰了碰鼻子,不好意思,“那多尴尬啊。”
“怕什么?”云初初伸手,抚了府黛黛的脑袋瓜,“你要记住,黛黛,六皇子将会是你的小姐的丈夫,你未来的主子!”
黛黛羞、涩地避开脸,想着自家小姐说出来的这些胆大的话,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
手忙脚乱地抱着箱子,她催促,“好了,小姐,咱们走吧!”
“嗯。”
……
两人拎着灯笼,从走廊,来到了二小姐沐雅楠的院子。
梅雨楼。
这楼,如它的名字,柔润典雅。
因为是尚书府里最高的院子,是以它看起来,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云初初站在楼下,抬首觑道,“先前,她不是住这里的?”
“小姐,您忘了么?自从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接二连三地前来拜访后,尚书大人就将这座最为漂亮的阁楼,给二小姐住了。”
云初初不明所以,“为何?”
“因为这梅雨楼,一到春天,就非常漂亮。”黛黛仿佛是为自家小姐抱不平,“小姐,你不知道。虽然府里的公子小姐并不喜欢二小姐,但底下的下人却因为二小姐为人随和,而十分欢喜她。”
“是么?”云初初喃喃两句,伸手指着自己,“我呢?”
黛黛听到这一问,眉头皱起来,干笑了一下,“小姐,奴婢还是不说了吧。”
“你说。”云初初很感兴趣,“我想听。”
“下面的人都说小姐您脾气暴、躁,长相普通!”
云初初凝眸,“我这样的相貌叫普通?”
这……太扎心了!
她们都什么审美?
“除此以外呢?”她又继续问了。
“她们说小姐您是从山里长大的,学得这些武功,每天张牙舞爪的,一点儿也不如二小姐恬静!”黛黛实话实说。
云初初又扎心了。
原来不是沐长歌的人设糟糕,而是她们太挑剔了啊。
“还有呢?”黛黛说上了·瘾,“她们还说,小姐你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府里惹谁都行,就不能惹你!”
云初初喜欢这句话。
显得她很厉害!
“好啦,不说了。走,上去!”手指抬高,指着迎春花的方向。
黛黛别扭,“小姐,咱们从这儿……走吧。”望着楼梯,眼神胆怯。
“从这上去,不是更方便!”
方便么?
能跳上去么?
云初初拽着黛黛的手腕,温柔地笑,“黛黛,闭眼睛。”
“小姐,奴婢……奴婢还是走楼梯吧。”
“不,跟着我!”
耳边只感觉到一阵风,再睁眼时,已经到了楼上。
二小姐沐雅楠的窗子虚、掩着,里间时不时地传出呜咽之声。
紧跟着丫鬟美兰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二小姐。您别哭啊。二夫人她……她一定能够尽快回府的。”
“父亲已经下了命令,没有个把月。母亲如何回来?我……我只气……气自己没有本事儿,让……让沐长歌把我的母亲害到如此地步!”沐雅楠说完,又呜咽不停。
黛黛听到,心烦意乱。
云初初却开怀地像个孩子。
她迈步,走到门外,伸手握拳敲门。
噔噔……
美兰警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