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吓了一跳,抬眼见侯爷脸色可说不上好,有侯爷在那一直看着,她不敢对夫人使眼色,只得立刻低头退下去了。
黄氏就蹙眉问姜兆晖“侯爷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姜兆晖这才放下青花三多茶杯,看着黄氏道“也没什么,就是桓哥儿和枫哥儿,一个18,一个14,都不小了。
你除了操心他们吃喝,也该告诉他们平时多去母亲那边尽尽孝道。。。”
没等说完,就被黄氏讽刺地打断,“尽孝道?我也想叫他们多去陪陪母亲,可他们两个爷们儿,没事见天长在后宅,叫个什么事?
还是你嫌弃他们不会绣个花啊,朵儿的,去巴结他们祖母?”
说着拿帕子掖了掖眼角,哽咽道“我知你是怨怪我只会生儿子,没能给你们姜家生出个贴心的棉袄来。
我老了,想是再生不出来了,你不是每月都往那两个贱人屋里去吗?明儿我就叫停了她们的汤药,赶快给你生个会绣花儿的闺女才是正经事。。。。”
一句比一句声高,刚开始声音还挺平和的,说到后面就带了几分责问。
姜兆晖一阵错愕,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边抽搭,一边喋喋不休的妻子。
刚才那些话真的是自己娴静温婉的妻子说出来的?
他不过是看母亲今晚被侄女们哄哄就那么高兴,母亲年纪大了,正是含饴弄孙的时候。
他和黄氏一个管着家里的庶务,一个管着府里的中馈,都不得空。
他就想跟妻子说说,叫桓哥儿和枫哥儿无事时也去母亲那边,陪着母亲说说话。
可回到屋里,妻子却只顾着两个儿子的汤水。。。他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觉得烦闷,这才说话说的直接了些。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妻子居然能一路说到自己怪她不会生女儿。。。
还一直扯到两个姨娘那里去。。。
姜兆晖呆愣了好半晌才道“你,你看你,你这又是扯到哪里去了。
我不过看今天母亲那么高兴,你却只一心扑在儿子身上,这才提醒你平时也叫他们哥两个多去陪陪母亲罢了。
怎么就成了怨怪你生不出女儿了?这是从何处说来?”
黄氏却忽然拔高了嗓门儿,一声哭嚎“我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是!我是一心扑在儿子身上。
可你怎么不想想,这是为何?
我倒是想一心扑在你身上,可你需要我扑吗?我看你巴不得我只做那打理后宅的黄脸婆子,好叫你安心与那两个贱人快活!
我给你们姜家生了两个儿子,还是错处了?
哼,当初我要是生了两个闺女,你娘能说我一声好?能高兴多了两个孙女孝顺?
如今我生了两个儿子,辛辛苦苦地拉扯大了,这也成了错处了!”
黄氏也又惊又怒,丈夫这话,往轻了理解是指责自己教不好儿子,往重了理解就是责怪自己不孝顺婆母!
这个话她不能顺着接,这个错处她更是不能认下。
几个侄女不过是送些个针头线脑,丈夫就这么给自己派不是。
黄氏气的胸口一阵起伏。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错处落在自己身上!
姜兆晖看着妻子那涂了大红色口脂的嘴唇,开合不休,只觉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