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双清虽然看似疯魔,其实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也及时收了脚。环视一眼乌七八糟的厅堂,一众女眷早已经脱离圈子七八米远,恨不得贴在墙上当壁画。夏二老爷铁青着脸坐在上方,那三人坐的地方是唯一安好的地方,夏双清很乖觉地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夏浩和夏晗也跟着跪了下来。
张广成还躺在一旁,夏晗跪下来之前好巧不巧地踩在他的上腿上,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还不快地世子扶起来!”安阳侯夫人心疼地吼道。
夏二老爷见三个人如此做派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这会儿老实,长脑子了,刚才怎么不长脑子,顶撞侯夫人。这名声还要不要?他深吸了口气,口气不善地对安阳侯说道:“侯爷,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你看怎么解决?”
安阳侯一听不乐意了,他指着更加猪头的张广成,气道:“我成儿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要问老夫怎么解决?”
这是耍流氓,耍无赖呀?夏二老爷气的握了握拳,“谁动的手有目共睹,谁的错大家心里也明白,就是告到皇上面前,我也是苦主。”
“切,谁作证。”安阳侯甚是无赖地说,语气中竟然还有些洋洋自得。
论告状,论耍无赖,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我作证。”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看向这个清雅隽秀的男子。
安阳侯忍下出口的话。
“这件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确实贵公子挑起的事端,三公子和四公子维护自己家妹妹的声誉不得已而为之。今晚的事情我有幸又看了个全程,两位大人如果殿前理论,我愿意一同前往。”江水流一派气定神闲地说。
夏双清抬眼看江水流,他递给她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微笑。空气中有什么东西飞入夏双清的眼睛,她一双晶亮的眼睛水气萦绕。一次两次都是这个人在她危难的时候伸手,挡在她的身前,救她于水火。
——
最终,像老师处理两个调皮捣蛋打架的学生一样,在平阳侯江水流的作证下,两家握手言和,两家打架的熊孩子各自道歉,这件事就算了解了。
安阳侯带着家眷抬着儿子走了。临走前,张广成等着一双乌鸡眼,恨恨地瞪着夏双清。夏双清也不怕他,嘲讽地冷笑一声。
夏二老爷揉着额头看着满目狼藉,处理熊孩子的事,比处理朝堂上的事情难多了,他恨恨地瞪着跪在地上的三个混账玩意,恨道:“都滚去祠堂跪着。”
——
阴冷潮湿祠堂,三个人规规矩矩的跪在蒲团上。明明暗暗的烛火,照应着一个个牌位。
夏双清盯着这些牌位,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按说她是个换了芯子的,理应心虚气短,但是她心中却没有那种感觉,也无暇顾及。因为她的头现在钻心地疼,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钻出来出来一样。
疼,越来越疼。
她忍着疼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道:“我睡会。”
夏浩和夏晗带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乌青着一双眼睛,看着夏双清倒在蒲团上。
夏晗似模似样地对牌位说:“列祖列宗在上,见谅见谅。”
忽然,一阵风吹进来,明明暗暗的烛火霎时间灭了几根,夏浩和夏晗精神一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