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叫。”
谢明珠发话,外面的管家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就去请了人进来。
那阮老太太进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容貌清丽的佳人。
“老身给敏和公主请安,给定北侯请安。”
“民女参见敏和公主,参见定北侯。”
来的路上这阮老太太已经知道这里头坐着的人是何等身份,一方面庆幸阮家有着这门好亲事,一方面又厌恶这惹事的阮冉冉。
唯恐这敏和公主发起火来,整个阮家都要为之倾覆。
谢明珠听了这请安的话,也没有叫起,而是道:
“阮老太太怕不是糊涂了,老身这个词,能够在本公主面前自称的,也就朝中那些有诰命的老太太。”
“如今阮老太太不过白身,也敢自称老身一词?”
谢明珠这话听着是苛责,实际上大梁皇室规矩确实如此。
只不过上位者一般来说都不会计较。
只是这阮老太太本来就遭了谢明珠的厌,这会子落了个罪名也是正常的。
容慕哲和江逝水看见谢明珠要收拾人,也都齐刷刷的闭嘴不说话了。
谢明珠这话说的阮老太太无从辩驳,也不敢辩驳,只听见阮老太太道:“草民年纪渐长,还请公主见谅。”
一边跪在地上的阮思涵也跟着求情:“老太太年纪已大,还请公主原谅则个。”
这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年纪大,她谢明珠要是继续不依不饶下去,这外头的名声怕是也不想要了。
这阮老太太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开口。
一般的人都不会为难她这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太太。
谢明珠没有接这话,而是看向一旁的阮思涵道:“听说阮大小姐美名在外,否则也不会如此的孝顺老太太了?”
阮思涵拜道:“公主谬赞,老太太年纪大了,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自然得孝顺她。”
阮思涵这话说的倒是个软刀子,言外之意就是暗指谢明珠不尊老者,没有孝道。
谢明珠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然是听的出来这话的意思,闻言便道:
“既然阮大小姐美名在外,本公主自然要成全你这一片孝心。”
说完,谢明珠吩咐道:
“阮老太太赐坐。”
“阮大小姐,去外头跪着。”
谢明珠的话刚刚说完,方才还暗喜的阮老太太一下子就愣住了,若不是顾忌谢明珠的身份,怕是早就要开口训斥。
“不知草民孙女儿犯了什么错?竟要跪着?”
谢明珠侧头看向阮老太太,头上的流苏散落下来落在手上,有些凉:“阮小姐素有孝道之名,方才老太太说错了话,自然是要罚的。”
“这罚,也就落在了阮大小姐的头上。”
谢明珠这话,叫被两名侍女架住的阮思涵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好个谢明珠!好个敏和公主谢明珠!
这是她阮思涵学艺不精着了她的道,这孝道的高帽子一压下来,她跪也是得跪,不跪也是得跪!
原本她是打算借此逼迫谢明珠下不来台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坑害了自己!
“把她带到一边的花坛里头跪着。”
谢明珠一吩咐下去,江逝水看向她的眼神就不对了。
方才这位敏和公主指的地儿,可是铺了鹅卵石的。
那鹅卵石一个个凹凸不平,这要是跪下去,那可就难受了。
而且搞不好,这阮思涵回去的时候,都得要人抬了回去。
谢明珠的吩咐,阮老太太再心有不平也就只能憋着。
一旁的江逝水看得可高兴了。
带走阮思涵,谢明珠方才问阮老太太:
“不知道老太太大驾,过来作甚?”
经过方才那么一遭,再叫这阮老太太信谢明珠这话这敬着她尊着她,那才有鬼了。
总之这阮老太太也差不多认定,这位敏和公主分明就是为了江逝水出气儿的。
否则也不会好端端的作践他们阮家。
这话要是被谢明珠知道,后者估计会嘲笑几句。
为江逝水出气是有的,可是谁让你们阮家如此的不长眼,非要犯到她的手上?
方才那玉坊里头的事情,她谢明珠可是记仇的很。
想要出银子买许臻言?呵呵。
谢明珠心道:若不是那阮思思在,今儿非得叫人跪上一整天不可!也叫他们阮家长个记性!不是什么人都是他们阮家可以随便上来踩一脚的!
寻思一会的阮老太太,带着自己认为慈祥的笑容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江逝水:“好孩子,你就——”
不等阮老太太说完,江逝水连忙打断,脸上换了一副明晃晃的、嘲讽的笑容:
“在下只是一个品行不端的普通人,阮老太太可是认错人了吧。”
说完又是自顾自的补充几句:“也是,方才老太太您也说了,年纪大了自然眼神不好。”
“您那要的好孙女婿,可不是我这么一个品行不端的。”
被江逝水夹枪带棒的刺了几句,那阮老太太竟然还能够带着笑道:
“好孩子,你看老太太我这也是一时糊涂,思涵又是打小就倾慕你的,你看这——”
阮老太太看样子也是豁出这张老脸了,说了不出几句便是扯到了这门亲事上:
“之前是老婆子我做的事情不好,伤了你的心。”
“可是你也要明白,老婆子我就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乖孙女儿,怎么不希望她以后嫁个好人家?”
这老太太的一段话,着实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有些僵硬的时候,久不出声的容慕哲开口了:
“照这么说,江公子之前没有用的时候,你们就不要他了,这也是正常的是吧?”
不等阮老太太再次开口,容慕哲又继续道:
“俗话说一女百家求,如今看来,这阮家倒也是生了个好女儿,以至于——”
“一女嫁二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