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慕哲立刻转道去了案发现场,途中追影忍不住问了一句:
“少主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容慕哲看了他一眼,道:
“我知道。”
正因为他知道这里面有蹊跷,才会封了上次汤克定死的那间屋子。
仵作说是自缢而亡,但是他也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看细究。
看样子要去看看了。
就在容慕哲前往命案现场的时候,谢明珠也听说了此事。
“主仆二人先后而死,你觉得是畏罪自杀?”
戚烟听见谢明珠问话,回道:“回公主的话,奴婢觉得并不是。”
“若是真的畏罪自杀,怎么会一前一后而死,理应一块儿死啊。”
“不错。”谢明珠伸手扶了一把头上的玉簪子:
“看样子这位汤太守掌握的秘密已然不少,否则也不会有人如此的栽赃陷害他。”
“说起来这江南郡里头,能够和太守比肩的就是那么两个——郡尉和郡监。”
“而且,之前父皇也隐晦的透露过,江南郡不太平。”
可没想到,何止是不太平。
分明就是连杀人都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江南郡,怕是没有王法很久了!
谢明珠蓦的一甩袖,吩咐梧桐:
“你去看看,汤克定还有没有旁的家人在外。”
“若是有,赶紧的带回来。”
“本公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
当晚,宋标府内。
宋标此刻褪去了白日里的正气,此刻露出来的则是一副阴险的面孔。
这会子宋标正在骂自己请的杀手。
本来以为这杀手能够直接解决了汤克定主仆二人,他再把刺杀敏和公主的事情给推到汤克定身上,最后对外宣称是自杀身亡——这样,就没有人会觉得有问题。
只是没想到,败笔就在这儿。
别看是差了一天的时间,可这也够叫人足以怀疑了。
就算他跟容慕哲说什么追随而去,容慕哲也是不会信的。
从汤克定死的那件案子中,容慕哲封了那案发现场,就已经说明他在怀疑什么了。
如今再次爆出来此事,想叫容慕哲不怀疑背后有人作梗是不行的。
看样子他现在能够做的,也就只能让容慕哲的视线转移到别人的身上了。
说起来杀这二人的时候,为了防止伤口太过明显叫人看了起疑心。宋标只让杀手伪造了现场——汤克定畏罪自杀的假象,以及汤克定那位忠心的仆人,汤二——不小心摔死,而不是被人推倒的。
如今既然已经叫这位定北侯起了疑心,那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想了想,最后宋标将目光锁定在郡尉陆子义身上。
陆子义此人脾气最是暴躁,若是他失手杀了一人惹得容慕哲前来调查的话……
宋标越想此事,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
如此过了两日,暂时没有再出现什么命案,容慕哲这才专心的去处理公文了。
今晨点卯的时候,宋标早就知道了容慕哲去查看尸体的事情,正惊慌着,没想到容慕哲看样子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还是老样子的训话,训完之后就叫他们各自去忙了。
这一整天容慕哲都在太守府忙碌,差点忘记用午膳,还是追风追影逼了几句,这才吃了一半,又开始看起案件卷宗。
对于谢明珠来说,现在她正在江府。
回来的江南首富江望,一听说爱妾跟自己疼爱的那个庶子没有了之后,气的直接叫了江逝水进了供奉江氏祖宗牌位的归斯院,随即一脚把人踢跪在祖宗排位面前。
江逝水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纵然膝盖上垫的是蒲团,可是容慕哲还是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了。
守在外头的暗卫被江逝水拦住不让进来,不然这江望早就不知道被暗卫打成什么样了,还会有力气过来处置江逝水。
“啪——”
沾了盐水的鞭子,第一鞭落在了江逝水的背上。
后者疼的紧咬牙关,愣是一声不吭。
江望一边打一边骂:“混账东西!你说不说!”
江逝水:……
江府里头都在看着这件事,因此当谢明珠过来的时候,江府的下人是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谢明珠带过来的人当中,一个憔悴苍老的女人引起了众人的兴致。
再仔细一看,哟,好家伙,可不就是上次江逝水发卖的那位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落到了敏和公主的手里。
想想之前二人的关系,再想想现在他们老爷做的这种破事——众人很明智的选择了江逝水。
一时间,上来几个下人,十分殷勤的替谢明珠引路。
谢明珠带着人,走了好一段路才到达归斯院。
还没有到达院门,就像是听见了里头鞭子起落的声音。
“嘭——”
银杏一脚利落的踹开了房门。
这叫里面的二人齐刷刷的一怔。
江逝水原先咬牙不肯说,这会子一看见谢明珠,像是遇见了救世主一样,整个人脑子一放松,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把他带去本……不对,应该是定北侯那儿。”
想起来男女有别这一点,谢明珠果断把人扔去容慕哲那儿。
早就有人抬了软春凳前来,要带走昏死过去的江逝水。
没想到猝不及防的挨了江望一鞭子。
谢明珠一看,火来了。
“给本公主把他绑了!”
立刻出现几名暗卫,跟捆粽子似的,把人给捆了。
江望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谢明珠站在他的不远处,道:
“再说话,本公主就割了你的舌头!”
江望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江南首富。”谢明珠的语调有点讽刺:“钱是有了,看样子智商也不够用了。”
江望:……
谢明珠先叫人把江望捆进去拆房,这才去看太医处理容慕哲的伤口。
几名太医上手,很快就替江逝水诊脉看伤。
不一会儿,太医写下药方,挑了帘子出来:
“尽快去抓药。”
很快就有人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