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珠笑吟吟的上前:“来的不巧,赶上你处理家事?”
江逝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正要开口说话,方才被他轰出来的男子则是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江逝水你有种!”
“你发卖我娘,还要把我赶出府!你就不怕天下人说你是个背信弃义之徒吗!”
“背信弃义?”江逝水的目光有些凉:“今儿公主与定北侯在此,你要把你那点子龌龊事情闹得天下皆知吗!”
龌龊事儿?谢明珠这才仔细的打量眼前的男子,长得倒是与江逝水有几分像,不过那眉眼间一股子阴郁,瞧着叫人觉得不舒服。
“你……”那男子咬咬牙,不甘心的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旁的包裹离开了。
离开之前还不忘威胁江逝水几句:
“姓江的,你别以为爹不在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等着,等爹回来,要是没看见他最疼爱的人,你就要完!”
江逝水:“你要是再不滚,就一起卖了!”
“呸!”那男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逝水对于这样的闹剧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忙岔开话题:
“公主和定北侯请。”
因为是江逝水的家事,谢明珠也不会多嘴,只是跟着人进去之后,悄悄的吩咐了两名暗卫跟在方才被江逝水轰出来的那名男子的身后。
进了江府,旁人都会为里头的富贵所惊叹一句。
可谢明珠已经见得太多了,因此这种场景对她来说已经无感。
至于容慕哲,只对谢明珠感兴趣,因此也是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江逝水只当两个人见惯了盛京城的繁华,一路上并不多话,倒叫谢明珠好奇得很。
进了二门上便是正堂,下头摆了八张一溜儿做工雕花皆上等的椅子。
其中各色摆件,随便拿出来一个也够普通人家一年所需。
可见江府财力之雄厚。
谢明珠不紧想起来,上辈子曾经有人这样庆幸过。
庆幸这两个江家不是一宗,也不会合作,否则只怕又是一个心头大患。
一行三人坐定,谢明珠被请到主座,容慕哲和江逝水二人一人坐在一边。
有穿着精致的丫鬟端了茶水糕点过来,谢明珠瞧了,都是江南这边有名的小吃。
“公主尝尝,这里的糕点比不上宫中做的,却也是能够入口一尝。”
谢明珠依言尝了一口,道:“果真不错。”
说完又喝两口茶,才说起来了正事:
“这边的商户都联系的怎么样了?”
既然要组建商会联盟,自然是要联系商户的。
江逝水闻言,脸上露出来几分为难之色:
“回公主的话,这几日微臣一回来府中,就着手处理府上的事情,这商户还没有来得及去联系。”
谢明珠知道他说的府上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十有八九就是之前被轰出去的。
只不过江逝水不说,她也就不问。
“那也不急,你处理完之后自去联系。”
江逝水应了一句,又道:“公主不问问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谢明珠好笑的说了一句:“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公主又不是做官儿的,如何能断,又如何能去评判?”
“莫非你有什么事情,是要瞒着本公主的?”谢明珠捻了枚花生入口。
“不敢,微臣不敢欺瞒公主。”江逝水拱手道:
“其实这事情说出来也怕脏了公主的耳朵。”
谢明珠听罢,便道:“既然怕脏了本公主的耳朵,那就不必去说了。”
“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本公主管不到。”
在谢明珠的眼里,下头人的家事,只要不是那种有违三观的,她都不会贸然插手。
方才看江逝水那神情,估计那被赶出府的母子俩,之前应该也没少给江逝水苦头吃吧。
“对了,听说你的母亲……”容慕哲这话说的有些委婉,后者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道:
“母亲一个月之前出去上香,被贼人所杀害。”
闻言谢明珠身子一震。
难怪,她说江逝水怎么提前走了,原来是……唉。
江逝水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有些悲愤:
“父亲的妾室挑拨离间,叫的父亲以为母亲生前惨遭贼人所辱……因而拒绝让母亲入葬至江氏的墓地。”
“这简直是个混蛋!”谢明珠恨恨的锤了一下桌子:
“就算是你生父,也不能如此的枉顾礼法。”
“你母亲是否真的遭到侮辱还不知道,这糊涂的领老东西……”
谢明珠一边骂一边站起来,又道:
“你既然处理了这二人,等你那个生父回来,你可——”谢明珠突然住了嘴,道:
“本公主留几名金吾卫跟暗卫在这儿,要是那老家伙敢胡来,直接轰出去。”
不等江逝水回绝,谢明珠立刻就吩咐下去了。
末了又道:
“本公主可是给你这么大个人情了,你要是不好好的替本公主赚银子,那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一开始还有些感动的江逝水:……
突然好想哭是咋回事?他江逝水是个没人疼的小白菜吗?
几个人在里头又说了会话,直到在这儿用了午膳才离开。
分头离开的路上,追风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侯爷,您看公主这……”
“这什么?”容慕哲的语气颇淡,随即便没了下文,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怎么办,团团喜欢银钱,不知道明楼里头的够不够她花?
这要是不够她花的话怎么办?
为此,容少主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之中。
这要是叫追风追影知道了,估计会一口老血吐出来。
不够花?
明楼的财富别说是江湖的人眼馋,这天下的又有几个不眼馋的?
甚至有人说,明楼库房里头串铜钱的绳子都烂了,放置金银财宝的箱子都腐朽了不少,满地金银乱滚……
这话说起来确实是带着夸张的成分。
可是对于明楼来说,财富这东西,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有多少。
总之就算明楼百年没有收入,只出不进,那银子也不是能够花完的。
如今他们少主居然担心银钱不够……
这要是叫外头的人知道了,估计会吓到一大片。
一路回了太守府,容慕哲这头刚刚下轿子,那头就有衙役前来,说又出了命案。
这次,死的是服侍汤克定十几年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