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的了剑,开得了弓的一双手,自然也拿的起纤细的花枝。
此刻,容少主跟着宫女学插花的时候,看起来十分认真。
头一次,敏和公主有些挫败感。
戚烟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那位杀人不眨眼的某护卫,正老老实实的学插花。
而她们的公主,边吃东西边看戏。
忽略这怪异的景象,戚烟上前,道:
“回公主的话,皇后娘娘有请。”
戚烟没有说什么事,谢明珠也不多问,索性换了件粉蓝色的宫装,带上方才一本正经插花的容少主跟一堆宫女太监,去了凤雎宫。
谢明珠下了轿子,没让人通传。
只是在看见一顶精致的轿子时,心里头已经有了打算。
侧身吩咐戚烟几句,后者点点头,随即离开了。
那精致的轿子旁站了几名小太监跟宫女,那几人看见谢明珠,也只是不情不愿的见礼。
谢明珠没有说话,也懒得理这些人,径自一个人走了进去。
还没有到凤雎宫内殿,谢明珠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道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
“皇后娘娘好手段,这么多年来,陛下被您管的死死的,当今天子的三子一公主,都出自您。”
“可怜了那些后宫的娇花——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理当贤惠大度才是!”
谢明珠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先帝唯一留下来的女儿,大长公主谢瑶。
只不过这谢瑶,上辈子这个时候应该在自个的公主府,没记得有进宫这一回事啊。
咦,难不成时间太久,叫她忘了不成?
谢明珠有些郁闷。
早知道上辈子就留心了,也不至于让母后忍气吞声了。
不过还好,父皇应该在来的路上。
当时候扒了这位大长公主美人皮,叫人好好的瞧瞧才是。
说什么让母后贤惠大度!说白了还不是她自己嫉妒!
从谢明珠记事起,这大长公主就见不得别人好。
上辈子母后流产之后,这位大长公主还过来见过母后。
据说气的母后的病越发严重几分。
可见此人居心不良。
——
这大长公主的驸马早就与她貌合神离,这是上头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早些年的时候,这驸马被别宅妇哄得团团转,居然脑子一热把人接公主府了。
那别宅妇是什么东西?说的不好听连妾室都不如!
人家妾室好歹还有顶轿子叫人抬了侧门进去,这别宅妇就只能躲在外头的宅子里,不被男主子家里承认的。
所以说,这位大长公主自己这么些年就得一个女儿,还不许驸马纳妾,逼得驸马在外头养了别宅妇。
那次这驸马把那别宅妇带进公主府,是仗了那别宅妇肚子里头有他那快六个月大的儿子。
没想到这大长公主泼辣起来当真可怕。
不仅把驸马绑起来,还没同意让人进门,最后竟是叫人熬了几碗藏红花,当着驸马的面给那女子灌了下去。
可怜那女子活活被这几碗藏红花灌死了。
而且那腹中的孩子,已经是个成了形的一对双胞男胎。
据说驸马当时就发了彪,连几个公主府的家将都摁不住他,让他打了大长公主一顿。
这谢瑶当然是不可能吞下这口气,直接一封信递到了明武帝的面前,求明武帝这个做弟弟的给她做主。
结果没想到她这个弟弟不仅没有替她做主,还给了驸马可以自主纳妾之权。
意思就是说,以后驸马要纳妾,只要不是娼妇罪妇,都随便。
不用经过她这个公主同意。
这道圣旨,让她沦为整个大梁的笑话。
这让一向被人捧着的谢瑶怎么可能忍住。
甚至冲上京来,拿着先帝说事。
明武帝当时骂了她一顿:
“你应该庆幸人死不能复生。”
“否则先帝怕是要亲自给你这个不孝女几巴掌!”
“这些年的女戒女训,你全部都读到狗肚子里头去了!”
“我谢家的脸面,全叫你一个人丢光了!”
……
据说从那以后,谢瑶越发变本加厉。
驸马既然养外室,那她就效仿前朝公主,养面首。
这不,这次来盛京城,可不就是带着几个面首过来的?
明武帝知道以后,气的摔了奏折。
那奏折上面说的就是谢瑶带面首入京,不带驸马的事情。
这个谢瑶,连面子功夫都不要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要给了!
爱咋的咋的!
故而,在御书房碰了明武帝一肚子火的谢瑶,这会子绕道来了凤雎宫。
她可是听说了不少这位皇后的事情。
亦是知道她这个皇帝弟弟多么宠爱她。
既然如此,她身为皇后的小姑子,自然是可以去凤雎宫的。
这才有了之前的对话。
谢明珠站在外头,再也忍不住了。
一脚,踹了凤雎宫的殿门。
叫里头的人好生吓了一跳。
徐宁娘一看见出现在殿门口的女儿,赶忙叫人到自己身边来。
她可是清楚得很,这大长公主八成是来找事情的。
临郎是皇帝,冲谢瑶发火自然是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可是她是皇后,若是把人拒之门外,估计回头那御史就要弹劾她这个做皇后的。
所以说,徐宁娘最终还是把人请了进来。
只是这谢瑶当真一点客套话都没有。
一上来,话里话外都在挑徐宁娘的错处。
偶尔有凤雎宫的人要出个声,就被她给骂了回去。
徐宁娘全程一言不发,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要发火的征兆。
故而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看向谢瑶的目光,都带着怜悯。
这会子谢明珠闯了进来,谢瑶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嘲讽道:
“本公主当是哪个不懂事的奴才,没想到会是敏和?”
“敏和”两个字,谢瑶咬的很重。
凭什么,谢明珠一个六岁的娃娃,就有了封号。
而她,除了大长公主的头衔,什么都没有。
徒让人不知道看了多少笑话。
故而这一开口,便是嘲讽谢明珠不懂规矩,还不如她身边的奴才。
徐宁娘牵了女儿,闻言便是冷叱一声:
“大长公主还知道规矩这回事?稀奇,当真让本后稀奇。”
徐宁娘这话,摆明了就是说谢瑶一个不懂规矩的人在一个懂规矩的人面前说规矩这回事,简直叫人贻笑大方。
谢明珠瞧着谢瑶的脸,那上面青白交加。
显然谢瑶没有想到,徐宁娘一开口,就往她的痛处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