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那个好弟弟,可不就是说她不懂规矩吗!
活生生的叫人看她笑话!
就连徐宁娘,一个小小的侯府女儿,也敢来嘲笑她!
在谢瑶眼里,不管徐宁娘背后的静安国公府,在她眼里,徐宁娘就是个当初刚刚嫁进去太子府的侯府嫡女。
还不如她这个公主呢!
现在居然还翻了天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她!
谢瑶这心里头的话要是叫谢明珠晓得了,后者八成会当场笑出来。
顶撞?也不看看谁顶撞谁?
要不是父皇治下颇严,母后又是及其重规矩的人,哪里轮得到她谢瑶一个空有虚名的人过来叨叨?
眼下这般当她是个大长公主,全然是因为这“大长公主”四个字而已。
要是换了旁的人,还不一定给人好脸色看。
所以说,这谢瑶八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只敢在母后面前横,要是换了父皇面前。
估计连句话都不敢说。
说起来也是母后性子好的缘故,叫谢瑶越发蹬鼻子上脸。
今日母后会发火,怕是谢瑶真的触及母后容忍的极限了。
在谢明珠的记忆中,母后从来不会对着他们这些子女发火的。
除非他们兄妹几个实在是调皮。
眼下这谢瑶一口一个敏和,处处拿她谢明珠跟奴才比较。
以母后的个性,能够继续容忍下去才奇怪了。
殿内的动静,外头一般的宫人倒是听不见,可是容慕哲耳力却是极好。
里面的对话一个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谢瑶吗?
一个无权无势的虚名大长公主,这会子作威作福到了皇后头上,先不说帝后会怎么处理这个人,以他明楼的手段,迟早叫这个人生不如死!
就在谢瑶在里头说得带劲的时候,容慕哲已经想了好几种要收拾人的办法。
耳尖微动,容慕哲收敛目光,低着头下跪。
明武帝没叫人通传,容慕哲也很有眼色的闭了嘴。
他知道,这位未来的岳丈,现在估计是贴着殿门听里头的动静了。
果不其然,“嘭”的一声响起,叫里头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谢瑶又以为哪个不懂事的踹门进来,嘴上骂骂咧咧的:
“好你个不懂事的奴才!”
一句话说完的同时,谢瑶也看见了明武帝。
一瞬间,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还是身旁的侍女扯了她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扮乖巧跪下: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明武帝的视线冰冷的落在谢瑶身上,上前扶起了皇后与谢明珠,这才叫殿里的人起来。
就在谢瑶也要跟着起来的时候,明武帝来了句:
“大长公主怕是忘了规矩。”
“朕叫皇后与公主,还有这殿里头的奴才起来,什么时候叫过你了?”
明武帝的几句话,气的谢瑶脸色青了又青,掩藏在金丝绣花袖子里头的一双手,死死的扣住掌心,不情不愿的跪了回去。
谢瑶哪里不知道,她这个皇帝弟弟,居然讽刺她堂堂大长公主,连奴才都不如!
就在谢瑶低着头的时候,谢明珠能看见她头上带着的一双由珍珠串成的步摇。
看那珍珠的色泽,想来也是极好的物件。
可惜白瞎了,戴在不是人的头上。
——
明武帝看着跪下来的谢瑶,继续道:
“大长公主也是稀客,今日怎么跑到了凤雎宫?”
“难不成这公主府没有给你建?”
这公主府哪里是没有建造,只是她还没回去而已。
之前在御书房受了她这个皇帝弟弟的一肚子火,这才来了凤雎宫的。
只是没想到这凤雎宫的看起来和气,实际上说起话来能叫她活活给气死。
徐宁娘是皇后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生的小东西也敢用一副蔑视的眼神看着她。
论辈分,这小贱人还得叫她一句姑姑!
这么想着,谢瑶便开口道:
“本就是无事入宫进来拜见,想来是敏和公主不喜的缘故,连带着皇姐我一块儿挨了皇后娘娘的责骂。”
谢明珠闻言,心里头冷笑一声。
好个谢瑶,这是柿子尽挑软的捏?
她谢明珠看起来是那么软柿子的吗?
搞笑!
要不是母后不让她开口掺和,否则她不介意揭了谢瑶所有的短!
她说母后要贤惠大度,有国母风范,怎么就不想想——就她那个拦着不让驸马纳妾、活活打死小妾的大长公主,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的?
论起资格,谢瑶才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一个!
一旁的徐宁娘盯着女儿,见她情绪不对,忙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乱来。
毕竟皇帝在,这些事情,交给皇帝处理最好不过。
谢明珠一想也是有道理:总归谢瑶占了个皇帝长姐的身份,若是叫外头人晓得了,这个皇帝长姐还被皇后骂了一顿,十有八九又要流言四起。
可是父皇不一样啊。
好歹父皇是天下之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么个道理,有点常识的都懂。
让父皇训斥谢瑶,一来是因为他是皇帝,说那些话也是正常的,二来这谢瑶本就跟个疯婆子一样,见谁咬谁,唯独怕死了父皇。
故而谢明珠与徐宁娘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让临郎(父皇)处理!
明武帝坐在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谢瑶,道:
“不要觉得,你是朕的皇姐就可以为所欲为。”
“皇后,不是你有资格指责的。”
“朕的女儿,不是你有资格去管教的。”
“只要朕不愿意,随时都可以把你从宗族上除名!”
明武帝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全喜很有眼色的端了一摞厚厚的奏折上来。
明武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砸。
砸的谢瑶发髻松散,珠钗散落,整个人跟疯婆子一样。
“你自己看!”
“养面首就算了!毕竟历朝历代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