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孔星月比以往约定的时间早了些便在武堂后门等候。
今日他们没有切磋剑法，而是又去了昨日的那家酒楼。
时辰还早，他们是酒楼今日第一单生意。
孔星月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轻言说话。
刘轻言告诉他自己开始修炼内功也反应平淡。
刘轻言喝道“孔星月！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
孔星月摆摆手，道“你如果能帮上忙我就告诉你。”
刘轻言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
孔星月道“你如果能帮上忙我就告诉你了。”
人的推断大多都是自以为是的推断。
刘轻言冷哼一声，筷子往前刺去。
孔星月下意识举起酒杯阻挡。
杯碎酒撒。
孔星月手上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来，一直滴落到桌上。
“你何时力气这么大了？”
用筷子将瓷杯戳烂，就算是体格强壮的成人也做不到。
这时刘轻言做到，虽然气喘吁吁，并不容易做到，但终究是做到了。
孔星月反应过来。
“你修炼了内功？”
刘轻言道“是。”
孔星月道“昨日才练的？”
刘轻言道“是。”
孔星月苦笑道“我不如你。”
刘轻言道“家父曾说，勤能补拙。只要终点一样，谁会在意你的。”
孔星月道“你错了。”
刘轻言道“错在何处？”
孔星月道“高的人，终点也应该更远。我们都是高的人。”
刘轻言明白他的意思，高不止是自身天资高，外在极好的条件同样是高。
孔星月道“家父富甲一方，师傅是安阳城最好的剑客，使的剑也是这里技艺最好的铁匠锻造的。”
刘轻言道“你的比我高。”
孔星月道“我说了三样，但实际上也只是有一样而已。”
刘轻言道“剑道一途，多少天资聪颖者最终都趋于平凡。可钱却不会变。”
孔星月道“钱是臭的，可我喜欢。”
刘轻言道“我不喜欢。”
孔星月道“臭钱可以换最香的酒。”
刘轻言想了想，道“臭钱可以换世间所有东西，只要臭钱够多。”
孔星月道“我喜欢臭钱，但是讨厌有很多的臭钱。
刘轻言道“我看你是又想粪便香又想粪便美味。”
孔星月大笑道“你说的太俗，这叫鱼与熊掌兼得。”
刘轻言也笑了。
朋友之间开再俗的玩笑也不会损害两人的感情。
孔星月道“臭钱太多会招人妒忌。这世上唯有霉运多是别人不妒忌的。”
他扯开胸口衣衫，露出里头绑着的绷带，血迹鲜红。
“昨夜我从武堂出来往家里走，刚到垂柳巷，有六人从天而降拿刀朝我们杀来。李茂、李然当场就被杀了。好在他们想抓活的，对我没下杀手，不然这一刀早就要我命了。他们见我中刀后，以为我已经没有反抗之力，其中两名贼人拿绳索想要将我绑走。上次遇袭之后我身上一直带着剑弩防身，趁两贼人不备，射杀了他们，又阻了其余四人一会。往武堂逃去。幸而离武堂不远，我大声呼喊后，师傅听到动静赶过来将我救下了。”
刘轻言问道“安康逃过一命？”
孔星月道“他也被杀了。”
安康是孔星月的小厮。
刘轻言道“李氏兄弟两人的身手不错，若是武功和他们相近，就算被偷袭也不至于一招被杀。看来这伙贼人来头不简单，是铁了心要绑走你，想向你父亲索要赎金。你以后别再偷偷甩开你爹安排给你的护卫，要万分小心。”
孔星月点点头，道“师傅特意留了一个活口，只逼问出来这伙贼人都是虺龙山的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