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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回:二恶并肩斗世安,三魔聚义齐逃亡(1 / 2)

 1

十月的呼伦贝尔,寒风凛冽,遍地尽是凄凉景象。

千里长空白茫茫,一马平川素如縞。

伊敏大草原东南百余里远处,正是茫茫无际的大兴安岭原始森林,穿过这片森林,就到了甘南、龙江地带。阿拉太和斯仁趁着夜深人静,骑马从伊敏往东,朝着茫茫无际的草原挺进。二人各背一包,阿拉太背的是金银珠宝,斯仁则装了一大堆奶酪、牛肉干、羊腿和马奶酒。

走了几个时辰,天渐渐亮了,二人一看,草原的尽头是银装下的大兴安岭,阿拉太叹了口气,无不忧伤地道:“前面就是敏纳河,过了河就是大兴安岭,翻过此山,不知何时才能再回草原。”

斯仁道:“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说中原乃富庶之地,比咱们草原好玩得多么?来,别叹气了,坐下来吃些酒肉罢。”

阿拉太见四处了无人烟,说道:“行,我也有点饿了,喝口酒提提神。”

二人找了一块空,将马栓在傍边,再将包裹打开,拿出牛肉干、羊腿、奶酪和马奶酒,一屁股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正值天寒地冻,牛羊肉都冻得硬邦邦的,阿拉太一边用力啃着牛肉,一边叹气。

斯仁问道:“大哥又叹什么气?”

阿拉太放下牛肉骂道:“若不是巴音那个狗杂种,我们兄弟俩哪会受这种罪?他不无事生非,我们现在正躺在热乎乎的炕上吃着烤羊肉呢。”

斯仁呵呵一笑:“大哥原来是想吃烤羊肉呀,这有何难?”

阿拉太问:“怎么,你带了?”

斯仁朝阿拉太背后努努嘴,嘿嘿笑道:“大哥稍等,我给你弄只烤全羊来。”说罢,摸出马刀就往前溜去。

阿拉太回头一看,只见远处草原中朦朦胧胧有一间小帐篷,阿拉太知道,那是草原上羊倌吃住的地方,有此帐篷在,说明就有牛羊在,因为羊倌都是牛羊放到哪里,就拉着这样的小帐篷跟随到哪里。

阿拉太急呼道:“兄弟,不可,你去捉羊,万一惊动了羊倌,我们行踪便泄露无遗。”

斯仁哪里听得进这话,笑说道:“放心,这么早,羊倌还在被窝里呢,我去去就来。”话未说完,斯仁人已走远,阿拉太见阻止不了,也只能任他去了。

斯仁摸近小帐篷一看,果然是羊倌住的,再望前面,一大群牛羊跪躺在羊圈里睡觉,只有少数几只悠闲的来回走动。斯仁轻轻地走过去,抓起地上正在睡觉的一只,朝脖子一刀砍去,那羊当场毙命,斯仁再复上几刀,割下羊头,拎着羊的两条后腿就走。

斯仁正喜滋滋地快步急走,忽听背后大喝一声:“哪里走?”回头一看,一条人影飞扑过来,斯仁躲避不及,被一脚踢翻了去,手上的羊和马刀也被震落在白雪之中。

斯仁大怒,爬起来道:“好家伙,爷爷本来只想杀羊,你自找死,那就连你一起杀。”说着冲向羊倌行凶。

斯仁对自己的本领相当自信,在斯仁眼里,若是单打独斗,草原上没有一个能让自己害怕的人。因此,斯仁断定,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羊倌今天必死无疑。

谁胆敢踢我,谁就要付出代价,斯仁可不想让这个踢翻自己的羊倌痛快的死掉,必须用拳头先打断他几根肋骨,折断他手脚,然后一脚踩在他头上,问他服不服。最后,将他丢在这荒芜人烟的野外受冻挨饿,让他慢慢痛苦的死去,这也是斯仁在马刀落地后没有捡起马刀的原因。

可是,斯仁正准备出拳,那羊倌侧身飞脚踢来,正中斯仁左脸,斯仁上身往右倾斜,差点倒地,还未回过神来,一拳又至,第二次翻滚在雪地里。

这下斯仁暴怒起来,同时也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羊倌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斯仁迅速跳起来,凭借自己一身蛮力,似泰山压顶般扑去,羊倌一边抵挡一边后退,斯仁疾如闪电,声如震雷,拳如雨点,步步惊魂。

羊倌虽然一直向后退却,但是动作敏捷,灵活轻巧,忙而不乱,躲闪自如,斯仁出拳数十,竟然没有一拳击中对手。

突然,羊倌抓住斯仁一个空档,一侧身子,从斯仁拳头下钻到斯仁身后,同时用脚轻轻一勾,从背后朝斯仁肩膀猛击一拳。

好家伙,斯仁第三次被打倒在地。

斯仁正欲爬起,怎料被羊倌踏步上前一脚踩在头上,使劲挣扎亦不能动弹。羊倌既已制服斯仁,遂大喝:“服不服?”

“不服”。

羊倌大惊,因为这声音不是从脚下传来,而是背后。

猛然回头,一把马刀从天而降,正朝自己脑袋劈来,羊倌一惊,赶紧放开地下的斯仁,迅速往后纵身一跳,躲过这一刀。

来者正是阿拉太。

羊倌虽然躲过马刀,但是脚还没站稳,阿拉太的第二刀又迎头劈过来了。与此同时,斯仁爬起来,也从地上捡起马刀,愤怒地杀了过来。羊倌并不迎战二人,而是跑向自己住宿的小帐篷门口。阿拉太和斯仁高举马刀狂怒地追来,羊倌顺手抄起门口一跟木棒,大喝一声,纵身跳起,双脚朝木屋用力一蹬,整个人在空中一个转身,一根大棒凌空朝下打来,气势犹如金身罗汉降恶魔一般,直惊吓得阿拉太和斯仁急忙往后躲避。

羊倌落地后,阿拉太和斯仁迅速分开,分别占据在羊倌左右两侧,二人紧握马刀,怒目逼视着对手。羊倌则紧握木棒站在中间,机警地防御着两边随时可能攻杀过来的马刀。双方谁也不敢擅自进攻,一时僵持在空旷而苍茫的大草原上。

暴怒的斯仁首先打破沉寂,大喊一声挥刀劈去,阿拉太见斯仁发作,也趁机舞刀夹击,羊倌跳出二人的包围,左档右拦,前攻后御,三人在旷野上犹如猛虎斗山岗,恶龙杀海底,直闹得积雪翻飞,动魄惊心。

三人缠斗了许久仍不分胜负,阿拉太大怒,抓住机会一刀剁去,羊倌避开的同时飞起一脚将刀踢向空中。正在阿拉太惊恐之际,羊倌的木棒迅速劈来正中阿拉太左臂,阿拉太侧身翻倒,幸好斯仁的刀及时剁来,羊倌为躲避这一刀不得不放弃阿拉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拉太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草地上的刀又来助战,但手臂因挨了一棒,已经痛得软弱无力了。

三人又斗了一会,斯仁和阿拉太数次被打翻了去,虽然每次都化险为夷,但败迹已露,再斗下去只怕凶险无比。

阿拉太意识到自己和斯仁根本赢不了羊倌, 如此缠斗下去,二人定然凶多吉少,遂跳出圈外喊道:“小子,你有种,我们有事在身,不跟你斗了,赔你一只羊就是,你稍等,我去取银子来。”说着就拉斯仁要走。

斯仁哪里肯依,怒道:“不赔,连这小子一起杀了烤着吃。”

斯仁甩开阿拉太又要打,却被阿拉太死死扣住不放。阿拉太道:“兄弟,今日之事必须依我。”

斯仁大惑:“大哥?”

阿拉太沉下脸,轻声道:“既然叫我大哥,就听大哥的话。”说着硬拉斯仁走了。

羊倌也不答话,见阿拉太将斯仁强行拉走后,也不追赶,捡起地上的无头死羊,回到自己的小帐篷前。

兄弟二人回到此前休息的地方,阿拉太劝道:“兄弟,要是平时,我也不会就此罢休,非砍死他不可,可是今天你我兄弟是在逃亡,万事都得忍耐。”

斯仁依旧不服,嚷道:“杀了他,万事皆休,不杀他,他反倒会泄露我们去向。再说了,他活着,我憋气,这口恶气不出,会把我憋死的。”

阿拉太叹气道:“我何尝不想杀了此人,但是你也看到了,此人武艺不凡,你我兄弟赢不了他。”

斯仁道:“量他一个小小羊倌有多少手段,再打一会,我定宰他。”

“是呀,一个小小羊倌……”阿拉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沉思着刚才的打斗情形,此人武艺出神入化,为何甘愿在这白茫茫的草原上做一个地位低下的羊倌?

想着想着,阿拉太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来。

斯仁并没有觉察出阿拉太的喜悦,恨恨说道:“大哥,你真要给他赔钱?这事传扬出去,咱兄弟俩日后如何见人。”

“当然不赔,不但不赔,还要吃他的羊肉,”阿拉太笑了笑:“兄弟你等会,我去把那只死羊要回来。”阿拉太正要抬腿,斯仁拿起刀就要跟去,阿拉太忙止住他,神秘笑道:“兄弟,你在此安坐,我一人去。”

斯仁惊问:“还是给他赔钱?”

“不,我不带银子去,”阿拉太笑道。斯仁不解,还想问,阿拉太道:“兄弟,你相信我,我空着手去,一不带钱,二不带刀,一定让羊倌乖乖地把羊送给我们吃。”

阿拉太走了,斯仁懵在那里,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大哥这是要干什么?斯仁想了又想,还是整不明白,见阿拉太走远了,赶紧提着刀,远远地跟在后面察看,心想一旦打起来了,自己也好及时冲上去帮忙。

刚才还你死我活地厮杀,转眼间对手怎可能将羊白白地送给你吃?阿拉太可不这么想,这草原灵狐暗自琢磨:一个小小的羊倌怎么会有如此好的武艺?在呼伦贝尔草原上,只有那些没有一技之长,没有自己的草地和牛羊,无钱无势的贫困人家才会去给别人当羊倌,每年也就挣点可怜的血汗钱而已。另外就是,来自蒙古各部落,大金国各旗,大明汉人中那些犯了弥天大案后,因无处躲藏,跑来这荒无人烟的草原上逃命的。

通过刚才的交战,阿拉太断定这个羊倌不是普通人,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经历,这样的人最为阿拉太所爱。

阿拉太猜得没错,此羊倌正是洪世安。

世安看见阿拉太去而复返,且未带刀,以为是来赔钱的,也就迎了上去。阿拉太弯腰拱手道:“惭愧,惭愧,兄弟,方才说给你赔钱,可是回去翻遍包裹,却是分文皆无。”阿拉太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实话跟你说,我和我兄弟遭人欺凌,不得已杀了歹人亡命天涯,如今走投无路,身上既无钱,亦无粮,饿了三天三夜,不得已才为此偷鸡摸狗的龌蹉之事,万望小兄弟恕罪。”

世安一听,原来此二人跟自己一样也是杀人逃犯,真想不到,这世外桃源之地竟然也有杀伐!

阿拉太复道:“你放心,我和我兄弟都是义气之人,说话算数,绝不让你白白受损。我们虽然没钱赔你,但草原上各部落首领正悬赏一百两银子抓捕我们,只要我跟你前去投案,你即可以领取赏银百两,就算是我赔你了,但求兄弟将这死羊送与我弟,救他一命,你看如何?”

世安大吃一惊,真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如此义气,为了偿还一只羊,为了救兄弟一命,宁愿让别人将自己抓起来送官。

世安正在惊愕之际,阿拉太又近似哀求地道:“小兄弟,如怕我反悔,可先缚我,但求救我兄弟一命。”

世安见他可怜,乃道:“既如此,这只羊送与你们就是,你放心,我决不泄露你们行踪。”

江湖逃犯都惧怕官差,阿拉太料定世安不会送自己去见官,假意道:“那怎么行,羊倌收入微薄,丢了一只羊,主人是要克扣工钱的,不赔你,让我兄弟俩如何心安?小兄弟,我诚心诚意,绝无半点虚情,与其饿死野外,还不如让你抓去送官,就算死了,也可做个信义之鬼。”

世安哪里肯做这种事,抓起那只死羊递给阿拉太:“不就是一只羊吗,何须记在心上,拿去就是。”

阿拉太虽是做戏,却真感动了,眼前此人果然义气,非普通羊倌可比。阿拉太接过羊,问道:“小兄弟如何称呼,我二人将来若有出头之日,一定回来报答恩人活命之恩。”

世安道:“区区小事,何言报答?我叫洪世安。”

“洪兄弟一身本领,让人敬佩,像你这般豪杰,却在此做一个小小的羊倌,着实可惜,”阿拉太试探着打探世安身世。

世安苦笑道:“这里虽说清苦,倒也自在。”

阿拉太听了,心里有了谱,忙道了谢,提着死羊扭头就回。

这一切,斯仁站在远处看的真切,只是不知道阿拉太跟世安说了什么,待阿拉太回来,斯仁惊问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这小子真的把羊给你了?”

阿拉太神秘一笑,并不搭理他,拉斯仁回到二人休息的地方,阿拉太一边生火烤羊,一边问:“兄弟,若让这小子随我们一起逃到中原去,你说可好?”

斯仁彻底糊涂了:“大哥,这,这怎么可能?你见人家有几招好功夫就想收为己用,可人家又不傻,好端端地为何跟你逃亡。”

阿拉太笑道:“大哥稍施手段,保证此人乖乖投我而来。”

斯仁嘿嘿一笑道:“大哥,你也太自信了吧,你以为自己是草原上的长生天?”

2

伊丽娜和嘎丽娜姐妹二人,自从雇了洪世安后,草场上的事被打理的索索利利的,万事毋庸操心,只须每月进草场两三趟,送一些油、面、蔬菜、干粮即可。世安虽是中原人,未见过大草原,但人机敏好学,凡事一教就会,至于吃住,更是没有任何要求,姐妹二人送什么来就吃什么,从无不满和怨言。对于这样的老实人,姐妹俩打心眼里喜欢,经常在人前夸耀雇了一个称心的羊倌。

这天十月八日,正是妹妹嘎丽娜的生日,姐姐伊丽娜将住在城内的父母接来伊敏。父母二人在厨房里忙碌了半天,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准备好好地为嘎丽娜庆贺一下。

嘎丽娜看着满桌的好菜发出由衷的赞叹,“奶茶真香呀,手把肉肥了点,不过我喜欢,哇,这牛排怎么这么大……”

父亲马树林逗笑道:“你呀,这么大了还贪吃。”

嘎丽娜朝父亲“哼”了一声,跑到母亲哈森格日乐面前道:“娘,我的羊皮裙子呢?”

哈森格日乐道:“我都差点忘了,是你父临时提起我才想起,放你房里了,自己看去。”

嘎丽娜蹦蹦跳跳地进了房间,伊丽娜说:“这么急着要羊皮裙子干什么。”

嘎丽娜回应道:“如今正值天寒,我明日去牧场须穿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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