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点点头:“我已经让荣将军代替公子前往,虽说能解琉球眼前之急,可也错过了与琉球王交好的机会。”
“我本无心向他如此示好,只要出兵助他便是泉州的态度,琉球王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够明白,至于结盟……都是以利益为先,”宋成暄道,“只要泉州兵强马壮,琉球王自然会前来依附,否则下次他孤立无援时,又要向谁求助,再者我也知晓军师一定会安排好,这才放心离开。”
薛沉竟然无法反驳,这样重要的一件事,被公子如此一说,好像轻描淡写地就揭过了,仿佛当时公子已然经过了深思熟虑,可在他看来明明就是冲动之举。
薛沉皱起眉头:“即便如此,公子也不该带着几个人来常州,还在海上解决了那些倭人,这样匆匆参战,万一不小心一脚踏入圈套,那可要招来危险。”
“军师言重了,”宋成暄微笑,“既然遇见了倭人哪有不动手的道理,军师也知我带兵的本事,只要看穿了倭人的谋算,势必能够大获全胜,也算是为泉州水师扬名,既然常州、泉州水师都要参战,首战告捷,也能为泉州水师挣得话语权,我可能急躁了些,让军师担忧了。”
薛沉愣在那里。
自他认识公子时算起,公子鲜有这样说话的时候,少了几分强硬和刚烈,多了些柔和,虽然没有明着向他承认错误,但是这样迂回的解释,也算是在息事宁人。
总之就是将所有过错一力担下,生怕他会怪罪旁人似的,这是为了安义侯府的大小姐?
薛沉刚刚想到这里,只觉得公子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张真人身上。
宋成暄微微皱眉,目光一沉,问向张真人:“你怎么回来了?”
张真人舔了舔嘴唇:“正好遇见军师,就……”
宋成暄道:“这里没有你的事。”
张真人不敢怠慢立即道:“这里有军师,不需要我,我这就回去。”说着他看向薛沉,薛沉也刚好看过去,四目相对,张真人立即有种沉冤得雪的感觉,他方才可差点就被军师法办。
“公子,”薛沉阻拦道,“我看到张真人跟着安义侯府大小姐。”公子遮遮掩掩让他无法下嘴,干脆说出来,公子也许会知难而退,至少在他面前不敢明目张胆……
薛沉刚想到这里。
只听宋成暄淡淡地道:“我命张真人前去保护徐大小姐,军师不必阻拦了,”说着他微微一顿,仿佛看穿了薛沉的心思,“我从京城回泉州时,将张真人留下就是此意。”
薛沉没想到宋成暄会这样直率,突然听到这话,他的老脸都是一红,宋成暄却如此自然,就好像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张真人退了出去,永夜也趁机走出屋子,然后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宋成暄和薛沉两个人。
“公子,”薛沉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您这是怎么了?那可是安义侯的嫡长女,您难道忘记了从前那些事,真的还要与安义侯府来往,万一他们再似从前一样,您这岂不是将自己的性命交与仇敌之手。”
薛沉双眼通红,一脸的急切和不安:“公子难道没有想过,这一切太过巧合,或许是我们露出了蛛丝马迹,被安义侯府看穿,他们这样做就是要引公子上钩,拿到真凭实据之后,去皇帝面前领赏。”
薛沉说完这些,弯下腰:“即便公子不忍心除掉安义侯府这样的祸患,也不要再这样下去,老臣恳求您,早些罢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