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牧又想了小半夜,觉得自己那个一箭双雕的计策还不够巧妙。若是能再中一雕,那就更好了。
一箭三雕,梁州牧想想都觉得兴奋。这梁州牧也是昏了头,认为自家射出的箭会串冰糖葫芦。
梁州牧原本想着,此计第一可让高将军等人缺水。高将军与近百士卒带了近二百匹战马来此,每日需要大量粮草饮水。
城中封闭水井,那些战马就要出城饮水。而带这些战马出城,高将军就要派出近五十名士卒。如此一来,每日站在府衙外哭饷的士卒就少了许多。
二一个,大凡并州城中封闭水井,为了不至于让百姓无水可用,一般采用定时取水的办法。就是由管理水井的小吏从早到晚,轮流开启水井,每口水井只开启片刻。
弄的那些取水的百姓跟在管水小吏后面,如乞讨一般,从这处水井跟到另一处水井,一时间城中百姓怨气冲天,哪里还有心情去府衙门前看热闹。这样一来,那些给边军助势的人就少了。
而梁州牧最想达到的目的,也就是第三只死在他箭下的大雕,就是能用此事捏住萧冉的尾巴。
梁州牧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些事和萧冉有关。要说劝高将军等人回去,萧冉可帮也可不帮,可萧冉不但答应的挺痛快,还用一成起步,且每次只加十文钱这种自己都做不出来的狠事,来证明自己是向着并州府衙的。
这很可疑。简直是可疑到了极致。
那个温店主的老窝是你拆的,车马店茅坑里的白骨也是你告诉张统领的,地道也是你发现的。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并州城你不过才呆了几天工夫,就发现了如此重案,是不是你在西胡时,就已经知道温店主一事?
温店主是不是胡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跑了,在你萧爵爷的重重包围之下跑了。
所以,本官说温店主是胡人他就是胡人。本官说他要在城中水井里下毒,他就是要下毒。
不未雨绸缪事先防范,本官就是不尽职。
粪坑里的累累白骨,说不定就是温店主毒死后扔里面的。
你萧冉发现胡人谍子有功,本官亡羊补牢也无错。
想到这里,沉默了许久的梁州牧问道“萧爵爷,不管他是不是胡人的谍子,本官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那处车马店里的勾当的。”
“温店主绑架了我府中的管家,想要勒索钱财,没曾想他露了马脚,被我等发现了那处车马店里的勾当。”萧冉不能说老何是因为什么被绑的,如果说了,这梁州牧就更没完没了了。
“那温店主如何露出了踪迹,被爵爷发现了。”梁州牧追问道。
于是,萧冉就把温店主深夜去驿馆,主动要给自己换马,还给家眷送衣服一事说了。
梁州牧听了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想必温店主是为了结交爵爷吧。”
萧冉一听就跳了起来,做出生气的样子喊道“非也。俗话说,无事献殷勤,不是奸就是盗。”
看到梁州牧一脸惊愕的样子,萧冉又说道“我等路过并州,人生地不熟的,与他人并无交集。夜间突然来人攀附,且在府中管家失踪之时,势必引起我等的注意。
而且,在交谈之时,此人知道我府中女眷数目。若不是问过驿馆中人,就是问过我的管家。故而,我等就将计就计,第二日让家眷去量了衣裳,也让人去车马店相马,这才发现车马店里的蹊跷。”
“原来如此!”梁州牧捻着胡须,心里就想着那支箭被眼前这只大雕躲过了。
稍倾片刻,梁州牧问道“萧爵爷,今日与高将军谈判,打算如何应对?”
“昨日磨得他厉害,今日就要给他一点甜头。五十文,一文也不能再多了。”说话的时候,萧冉还叉开五指,在梁州牧眼前晃着。
想起昨日三十文,今日五十文,梁州牧心想高将军有的熬了。这边每日三五十文的磨你,另一边人渴马乏,高将军,还是乖乖回镇西关舒舒服服的做你的副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