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烧砖,先要伐木制炭,然后制模挖窑。这时节离岛铁器奇缺,几人又存心为岛上立下大功,自是不愿让大人们提前知晓。
好在司马征掌管岛上青勇,在陈云描绘了一番‘光辉前景’后,司马廉便也出卖亲爹,偷得几把柴刀铁铲。工具齐备,三个少年劳力便在陈云的指挥下迅速开工。几人忙活了几日,倒也把这迷你砖窑搞得有模有样。
陈云这四体不勤的伤患之人,自是担起了监工之责。在三人忙碌时,他也暗自观察了三人特点。
铁邯别看年纪不大,但力大无穷,一人合抱的小树,也能单肩扛起,便是后世传说中的战斗民族,恐怕也非其敌手。观其子知其父,他爹能当这离岛渔民之首,显然也非凡人。
靳车虽然干活喜欢耍滑,但却生的一双好手,制模砌胚巧妙无匹。听他所说,他老爹原是篾匠出身,靠着一手精妙的竹器活赚到数十亩良田。又精心经营,积攒积蓄。趁着灵帝捐官之风盛行,买了个穷乡里正。却不想连年灾荒匪患盛行,里正位置还没坐热,便逃难来到离岛。
但更让陈云惊讶的却是司马廉,这小子比二人尚且小上几岁。干起活来虽不算快,可韧性惊人,便是铁邯靳车休息时,他也能坚持在岗,待得一天下来,他干的活还要比二人要多上不少。陈云心内暗评道:此子若是生在后世,恐怕真能靠搬砖赢取白富美也说不定。
待得烧火封窑完毕,几人便守在这小小的砖窑前静静守候。
陈云掐算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破壁开窑。
陈云这烧砖用的是还原手法,出品成砖颜色暗青,较之单用氧化手法的红砖更为坚实紧密。这离岛毕竟是海岛,青砖虽然烧制麻烦,但质密抗碱显然更为适宜这岛上潮湿的天气。
同窑还烧了一批片瓦,下有云纹上刻云朵。云纹是为了固定防滑,云朵则是陈云给自家产品打上的特别标记。
三个年轻人手捧着青砖片瓦,望着表面光泽的质地,不由傻笑起来。也不怪他们此时失态,多日辛苦终于化为成果,心内喜悦自是难免。
靳车更是怪叫一声,喜道:“陈大哥,这瓦好光滑啊。比我在州府见到的还要精美。大哥您真是天纵之才,天赋秉异,天神下凡啊。”
陈云听这粗糙的马屁,面上淡然笑道:“淡定淡定,等我们回头再搞一座砖窑,便是瓷器我也能给你们烧出。”心内却暗自叹道:看来还是太久没干这活,手艺竟是生疏了,居然温度过高,都烧出釉质了。
便在几人在窑内喜悦之时,田宁儿那稍显尖锐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大娘,他们几个平日就在这,整日玩泥巴做泥塑,不务正业,瞎搞胡来。”却是田宁儿带着太史大娘太史慈等人前来。
四人出的窑来,只见田宁儿甚为乖巧的站在太史大娘身旁,一脸委屈道:“我本来带着靳车铁邯来找他,是想让他们平日在岛上一起读书。不晓得陈云用了什么言语,竟骗的二人整日跟他嬉戏玩耍,荒废时光。”
除了太史慈和太史大娘,竟然还有司马征等人在场。其中有两个中年男子容貌与铁邯靳车相似,应是他二人长辈。
太史大娘一脸严厉道:“献之,宁儿所说可是实情?”太史大娘心内自是不信田宁儿一家之言,但她毕竟初来乍到,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好直言为他开脱,只能给他台阶,让他自己辩解。
田宁儿身侧与她相貌有几分相像的中年妇人却抢先说道:“这还能有假不成,你看这几人一脸灰黑,显是玩得太过投入所致。尤其你,铁邯。自小看你也就傻点,怎么都长大还只知道玩泥巴。真是败坏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