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可都是聪明人,想通这么简单的道理并不困难。但不是每人都能够想出稳妥的主意,谁都看得出来尼子晴久正张网以待,要跳进去又能够活着跳出来实在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轻佻的主意谁都会说,可是如果战局失利,损兵折将的话,先行提出主意的人,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瞧向了政衡,期望政衡独断专行。
政衡望着灰蒙蒙的阴翳天穹,对着伊贺久隆问道:“从这里经赤磐郡去鹫山城,有好路嘛?”如果全都是山道的话,就算是有路,怕也是无法通行了,他得亲自过问心里才能够踏实。
伊贺久隆思略了片刻,又与金光宗高、须须木丰前、穝所元常低声商议了两句,应道:“有路,过佐伯垰便可直达天神山城,沿着吉井川走大概二十里地,不过佐伯垰沿着砂川峡谷行走,也能够到达鹫山城,只是路途有些远,要多走一倍路。”
四十里地,还多是丘陵地带,骑兵怕是比步兵还要难行,这可不是直线距离,要走的话怕是需要两天时间方才能够到达鹫山城,而且显然尼子晴久难保不会在路上给你来个埋伏。
政衡趴在一张地图上指着鹫山城的位置陷入了沉思,突然手指指着鹫山城的位置直线向西,指在了美作国久米北条郡的位置上,抬头问道:“权作,你几时没有回过家乡了,家中还有何人?”
片山盛长不禁黯然神伤道:“草间野出仕伊达家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乡了,家中早已经没有人了。”
政衡思略了片刻,指着鹤田城的位置,重重的点了两下,说道:“权作,如果伊达军势出现在鹤田城外的话,尼子晴久会否分兵前来援救?”
片山盛长愕然道:“嗯,不会,坪和武士团与高田城的出云众不睦已久,鹤田城被围,尼子晴久怕是高兴还来不及,何来援救之意,而且殿下如果想要拉拢坪和武士团的话,让竹内久胜前往便是,只是这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成功。”
政衡方才想起家中还有竹内久胜一人,听得片山盛长反对,他也不强压前去攻击,只得放弃前往鹤田城,又回到了原点。正当思考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草间四兵卫气喘吁吁从前线赶来,禀报道:“殿下,鹫山城和周匝茶臼山城陷落。”
听到这个消息,政衡似乎打了一个哆嗦,努力做出沉着的姿态,两颊却禁不住痉挛起来,赶紧问道:“守城的星贺光重、笹部勘解由、大田原长时、服部久家等诸位大人呢?”
草间四兵卫忙道:“情况很糟糕,至于四位大人,臣下听逃兵们说,似在撤退途中遇难了,具体情况如何,为未可知。”